二十 玉璜[第1页/共2页]

她这一动机刚一闪灭，一个转弯以后，下一个转弯处透来些亮光。

辛寒斜挡在绿衣身前，顺手掷出一物，撞开了箱子的簧扣，箱子回声而开。

她说着，又想起来：“我记得，安王府那舞姬也是蠕蠕来的？这此中别不是又有甚么拖延数十载的奥妙关联吧？”

绿衣紧跟而入。

绿衣点头应下，看他取出火折子，同他一起走下阴暗无光的隧道。

辛寒也笑了起来，眸中似有暖意划过：“不舍得。”

绿衣没好气地笑看他明知故问：“不舍得。你舍得？”

她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绿衣顿时心惊起来，但辛寒发觉此毒且面色无异，想来这毒何如他不得，便也放宽了心，开起打趣来：“我倒不晓得盗墓贼这般美意，还不肯丢弃身中剧毒的火伴尸首？要么，这伙人来头不小，身上有禁止毒物的解药，逃过了这一劫？”

辛寒一边绕着四周也转了一圈，一边也带着笑意答：“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晓得，躺在这里的，果然是先帝那名宠妃。”

绿衣自认勉强算个沉着的人，乍见了这累累白骨也不由骇然。

这一回，门路绝顶的大门已半开，门前不再是先前正殿前那般的空寂，反倒覆了各处白骨。

绿衣了然，可惜之余，看向门内：“这就是地宫的绝顶了？”

辛寒接过看了一眼：“州牧府购置的？我记得，他们予你数套，你只取此一件？如此心仪之物，你舍得？”

门内非常空旷。

话落，他很承情地将玉佩换了返来。

绿衣想不到有这番内幕，眸色一转：“那这领头竭力压抑，是为安部属的心呢，还是为防部属的意呢？”

绿衣先点头：“没有。”又蹙眉，“无非常之处才大为非常，别且不谈，来人掀了棺，却一物未取，尸身无缺如此，还不敷令人生疑吗？”

绿衣心下预感，在这地宫中遭受的大部分谜团，都可在石门以后解开。

辛寒漫不经心道：“她身上有假死药的残留。别史逸闻连她葬于行宫之下的事都未曾收录，这事的起因更无从传说。不过，她的死因倒是风趣——一种蠕蠕特有的红花哄动了她体内的假死药，一种新毒异化而成，致她毙命。此毒之妙，即保死尸如生，只不知这药效是出于偶合还是决计了。”

翻开的门后没有她预感的死人或活人，只要正中一张雕饰精彩的桌子，和桌子上供着一只镶金嵌宝的匣子。

辛寒一哂：“是不是也与你我无干。”他们恰好到了出去的洞口边，他便看了绿衣一眼，“下去吧。”

辛寒说：“你猜得不错，这伙人想必有些来头，行事有度，技艺不凡。头一个触及尸身的，必是他们的领头，内力高深，才抑得住毒发。”

辛寒淡道：“或许，出来看了即知。”说罢，抬步进门。

她不知辛寒是否同感，只见他又转头定看了她一眼，目中的严厉不容错认。

辛寒侧首赞美地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令人不测的是，那门竟然一触即开。

辛寒走近匣子，细心察看半晌，用布裹了手，一手将玉璜拾起来，另一手同时将一个重量差未几的玉佩替了上去。

绿衣不由屏息——辛寒先时验尸都未曾用布裹手，这时候多此一举，必不是毫无原因。

绿衣不忍见到如此美人庄严有损，向一边移开几步，四周察看起来，只偶尔向着棺边飞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