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欺人[第1页/共3页]
他悄悄地坐在窗边,神采怔怔地喝了一杯茶,又一杯茶……
一壶接着一壶。
封炎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北境与都城完整分歧,都城繁华安闲,北境倒是一个长年处于烽火中的处所,不时要防备北燕人俄然来袭。
乍一听,他的声音还是如常日里般不紧不慢,不轻不重,但是知岑隐如封炎,却能清楚地感遭到这看似安静的一字字一句句所储藏的血泪。
四周安然喧闹,晚风一吹,方才扑灭的烛火就随风摇摆了两下,仿佛下一刻就要燃烧似的。
他在内心对本身说,镇北王府早就没了,早在十几年前,镇北王府被血洗的那一晚,就没有镇北王府了。
东次间里,只留下封炎一人。
以后,简王几次向邻近的励氏城、华泉城等城池要求粮草援助,被诸城以各种来由迟延。
简王和灵武城数以万计的百姓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
氛围中蓦地多了几分冷意,夜风冷如刀锋,天井里那摇摆的竹影在夜晚就像是张牙舞爪的野兽般。
岑隐望着窗外那繁星密布的夜空,红艳似火的薄唇紧抿着,面无神采。
天气一向阴沉沉的,直到夜幕落下,内里的院子里点起了一盏盏红色的灯笼。
西北那边的粮草又断了。
岑隐又抿了两口茶,润了润嗓子,才再次启唇:“灵武城被屠城了。”
氛围微冷。
北境人大多脾气开朗,爱笑爱唱,热忱好客。
即便岑隐没有把话挑明,封炎也明白了他的意义,北燕此次野心不小。
“……”封炎只感觉心头有千言万语,最后甚么也说不出来。
灵武城在北燕雄师连攻了三天后,岌岌可危,但是简王还是死守城门,恰好苏遂昌带着他麾下的兵将开了西城门,筹算弃城而逃,反而被盯着各城门的北燕人找到了可趁之机。
那边的人就如同野草般,深深地扎根在北境这片泥土上,朝气勃勃。
如此谨慎,如此煞费苦心,申明这一回北燕所图甚大。
封炎心知岑隐现在十有八九还在御书房,一时恐怕还来不了。
“……北燕雄师破城后,简王的尸身被北燕人高高地悬在城墙上请愿。”
苏遂昌感觉守灵武城才是当务之急,这个时候不能分离兵力光临夷城,何况他是奉旨来守灵武城的。
又是一阵夜风倏然拂来,烛火再次摇摆了几下,在两人的脸庞上投下诡异的暗影。
岑隐闭了闭眼,挡住了眸底澎湃的回想。
屋子里又只剩下了岑隐一人的声音。
他走到窗边,没忙着说话,而是先点亮了窗边的一盏宫灯。
沉寂无声。
岑隐对北境的豪情无庸置疑,那边是他的家,他的故里,也是他的悲伤地。
实在简王是有机遇带领剩下的残兵撤出灵武城的,但是这满城的百姓走不了。
简王计算城中剩下的粮草撑不了二十天来了,接下来他们要等一批从西北送来的粮草。
这一刻,他不是岑隐,他仿佛又变成了北境的薛昭。
“北燕被拦在灵武城一带数月,破城后,北燕人凶性大发,屠城三日。”
这一战虽险,可如果能成,就能让北燕大伤筋骨减缓北境的压力。
他惨淡一笑。
为了确保那批粮草不出任何不测,简王要求苏遂昌前去灵武城西南边的临夷城,临夷城是西北那批粮草送往灵武城的必经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