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水鬼[第2页/共3页]

我已立在船头，眼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而我再踏半步便是寒潭深渊。

“你在怕甚么？怕我杀了你吗？”他问我，如同对恋人的呢喃，“高息月，如果有一天，你当真要嫁给别人，我必然会亲手杀了你……”

他伸手拥紧了我：“小黑，再喊一次。”

我不置可否，却再也吃不下东西，心中尽是担忧。

我抓起一只香酥鸽腿啃了起来，全然不顾芝芝与菁兰在一旁的冒充咳嗽，说：“我不爱让人服侍，以是他们每天都闲着没事做，本日你来了，恰好给她们个机遇。”

我瞬时被骇住，一手挣开他的钳制，连连退后几步。

我鬼使神差地靠近了河面，刹时吓得面色煞白，惊声尖叫：“这，这河里有鬼！”

未及我昂首，他便伸手抓起了我的下颌，锋利清癯，就像一把匕首被他擒在了手指之间。

宇文祁夜昨夜的话语还在耳边，我不由轻笑，道：“我第一次碰到他时，心中实在有了牵挂，当时不信他的至心，差点错过。现在在一起了，不管如何，是要好好珍惜……”回想起他的模样，我低头，仿佛是自言自语，“他阿谁恶棍……”

沉瞻一愣，旋即又缓缓逼迫上来……

他眼睛平视着我，浓稠如化不开的墨。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颊，蚂蚁噬心般酥麻，我的鼻尖缭绕着他身上异化着杜若丁香的味道，带着某种伤害的讯号。

“你宫里的人果然如他们仆人般热忱。”他看着碗中堆积如山的菜肴，感慨。

天涯飞过一两只鸟儿，只逗留了一瞬，便飞向了西边……

在船尾划着浆的金吾卫放慢了速率，我重视到水波的窜改，心中模糊预感到了甚么。

我放动手中被啃得七零八落的鸽腿，说：“大头的厨艺很好，以往星奴早上光饭都能吃三碗……”

琅環阁走水，整整扑救一宿，大火彻夜未歇。掖庭打更的嬷嬷溺毙于沧河，惊扰皇眷鸾驾，宫人连夜清理打捞。皇宫一时闹得鸡犬不宁。

我昂首看着他，嘴巴一撇，说：“昨日凤影台夜宴，萧贵妃说了些阴阳怪气的话，你莫非没听出来？”

“如何了？”

估摸着他晓得了昨夜来龙去脉，我无法道：“这皇宫的八卦的确无所不在，我晓得你在想甚么，昨夜里我也不知那名金吾卫是沉瞻扮的，或许你听到了甚么，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都不怪你。”

“嗯，阿谁……小黑？”

“我已安排了府上的内卫在长安城中搜索，一有动静便会顿时告诉我，星奴必然会安然。”祁夜夹了一箸芥兰放入我的碗中，安抚我说。

眼中俄然酸涩，我一时不知该说些甚么。

“看来，你现在倒是过得很好。”金吾卫戏谑的话语从船尾传来，带着几分阴冷，没有了方才的恭敬与顺服，“你可当真与他宇文家有缘。”

“小黑，我这个恶棍如何了？”

我缓缓抬眉，透过盔甲直视着他幽深的双眼，缓缓说道：“男女授受不亲，还望世子收敛一二。”

我皱眉，问：“为何要走水道？”

芝芝赶紧施礼：“宇文将军。”

被逮个正着，我端着药碗望着他半天没动：“你如何来了？这会儿不该是早朝么？”

他叹了口气，说：“听出来能如何？你在我眼中如何，都与旁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