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大梦[第1页/共3页]

“皇上想要我做甚么？”

一名女子身披百凤朝凰喜服，一顶大红盖头遮去了面庞，端坐在龙榻上。

“皇上……”身后寺人轻唤，恰是四九。宇文祁夜一手制止了四九持续说下去。

我不知本身为何能在大火中毫发无损地被救出，只在梦中回想，便已而感受触目惊心。祁夜怕是身负重伤，如何也逃离不了这场熊熊烈火，单独奔赴鬼域如许的蠢事，他之前已经干过很多次。抚摩着微微隆起的肚皮，我暗中策画起该是到了一家三口真正团聚的时候。

醒来后，皇宫已被皑皑白雪覆盖。透过窗，望着殿外这片粉雕玉砌的纯白天下，恍恍忽惚不知本身身处何地，身在何时。在一旁的侍女奉告我，我睡了十五日，没有涓滴鼻息，如同死尸。故而当我展开眼从床上坐起之时，吓得很多人一时候不知所措，纷繁愣在了原地。

亥时三刻，吊挂朱红罗帐的大殿里燃着龙凤双喜红烛，夜色密不通风。

我身上的喜服残破不堪，玉阶之下伏尸百万。深冬半夜寒凉，头顶是一轮惨白新月。

“吓！”就在倾城回身的那一刹时，我猛地从梦中复苏过来，半天回不过神来。紫宸殿中那奋力一刺，刺入了祁夜本就伤痕累累的左肩。殷红鲜血覆盖了我的眼睛，祁夜反手扭动床榻下的机括，与当初含元殿普通，紫宸殿眨眼之间葬身于一片火海。

我嘴角一抽，不知如何应对。谁知她竟凑了过来，睿智的目光几近将近将我看破：“你想死能够，把我的孙儿留下。”

我纵身一跃，紫宸殿瞬息间化为一片火海，寺人惊诧地冲上去，却被熊熊火光节节逼退。

殿中崛起一阵响动，震透天涯。只见我披头披发地冲了出来，行动举止却不似凡人。

宇文祁夜走到她身边，鹄立很久，身着喜服的女子在深幽的大殿中变成肃杀的红，冷到砭骨。

“……九郎……我杀了你……我……我来陪你好不好？”我笑着笑着，俄然落下了眼泪，望着金簪，有如看着一名密切的爱人。

“师父不必再劝我，高息月生在长安，即便是死，也要葬在这个处所。”

我迎上祁夜的目光，擒着丝笑：“若当真如此，我早已死过千万次。”

“现在紫宸殿外押着你们高家悉数罪臣，你若想救他们，最好听话一点。”攥着我下巴的手指一紧，如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苍穹孤星陨落，夜幕映着赤色猩红。倾城看着面前熊熊火海，很久，转成分开。

净慧见我如此，递给我一个香囊，缓缓道：“没错，紫宸殿宫倾之夜亦是你与宇文祁夜的大婚之夜，他用药石让你暗中重生过一次。但这令你假死的药效未过，使得那夜你呈现了幻觉，几乎错手杀死了他。若你想回想起那夜的场景，将它放在床头做上一梦，梦里你会找到想要的答案……”

“现在是天曜元年，若要按大周旧历，那便是嘉瑞二十年腊月十三。新帝继位不过两日，你堕入昏倒，自是不晓得。”一旁俄然响起一名妇人安闲平静的语声，不疾不徐，昂首望去，净慧师父一身素雅道袍飘然欲仙，从内透出淡然高华。

“为师不肯留在长安，筹办本日出发回到凤鸣山。现在前来是想与你道别，一日为徒，毕生为徒。你若也感觉舍不得我这个师父，便与我一同回朝露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