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血渍[第2页/共3页]

虞可娉实在有些困乏，但此时心中烦乱，如何能睡得着？见娄之英腰眼处又有鲜血排泄，因前一日赶路仓猝，只是草草包扎，这时赶快将他的上衣脱掉，重新用药粉、纱布详确包了一圈，把伤口封的严严实实，这才放下心来，回身去看那件衣服，见被铁笛划了好大一个口儿，又沾满血水，显是不能穿了，因而说道：“待会我到街上，再去买件袍子返来。”将衣中物品取出，一件件放在桌上，除了贴身的褡子以外，另有三件和朱氏宝藏相干的线索，一个是当初从唐州池家得来的宝塔，一个是前些时邵旭赠送的铁尺，另有一张方才获得的画布，前两样倒也没甚么，待拿到第三件时，俄然“啊”的一声惊呼。

虞可娉谨慎翼翼地将画布翻开，不由神采惨白，本来娄之英当时为便于携藏，特地将画布折了四折，贴身放在衣袋中，及后他被冷怀古刺中，腰间血流如注，这画布也沾上了血水，而那一角恰是折起的中间，此时虞可娉将丹青展开，只见域图正中早已被血水染红，倒是中原两河之间的地区，上头的丹青笔迹均已不得看清。本来这画布是朱氏宝藏的索引，二人一心要寻医典，域图被污该是弥天大事，但现在娄之英重伤在身，存亡难料，找寻宝藏反倒在其次了，虞可娉重重叹了口气，将画布谨慎翼翼铺在桌几上，只待晾干了后再看。

虞可娉点头道：“咸平分开封极近，这里倒是一处山峦。嗯，河南的名山大川，开封向西数百里，便该是嵩山了。”她和娄之英对视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道：“是少林寺！”

娄之英听出她话中含义，那是担忧本身是否另有性命之忧，长叹一声道：“我也不知，若彼苍保佑，我用药恰当，还能留有这口气在，只是这辈子怕再也动不得武了。”想到十数年寒暑不竭练就了一身工夫，到头来毁于一旦，心中非常懊丧，悄悄将头转到床里，眼中不由流下泪来。

虞可娉听他说的绝望，心中也跟着一酸，哭道：“莫非……莫非竟没有甚么体例了么？吃了这很多天药，也救不了大哥一命？”

娄之英虽在病中，这时精力也不免一震，说道：“娉妹，若论推演，你最特长，且猜猜这一字一图是何含义？朱七绝的故居便在河南咸平，莫非此处是指他的旧宅么？”

娄之英怕她起甚么毒誓，忙出言拦道：“娉妹，你莫要瞎想，我们都歇一阵，待到傍晚，我服过了药，便知伤势有多重了。”这几句话说的快了些，又不免一阵咳嗽。

娄之英见她如此悲伤，正色道：“娉妹，你先莫急，我要服药运功七日，方知可否挺过这一关，这些天你劳累过分，可不能再苦熬了，本日你也早点安息，再过四日，我们便知分晓，若我性命无忧，还须将养光阴，你可要留力照护我。”

虞可娉心知他说的乃是真相，在地上铺了被褥，和衣躺下，固然困乏至极，但仍睡不着觉，偷目睹娄之英双眼紧合，也不知是不是已经入眠，忍不住问道：“大哥，你……你的伤可会……可会好么？”

她猎奇心顿起，将画布取来放在床头，扑灭火烛两人一齐观瞧，本来收回亮光的恰是被血渍感染之处，只因当日取出画布时天光大亮，血又未干，是以看不出任何异状，经这几天晾晒，血早已深渗画中，本日两人安息的早，半夜醒来，这才借着月光发明逾常，虞可娉将烛火举近，眼中精光一盛，道：“大哥你瞧，这上头怎恁地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