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血渍[第1页/共3页]

虞可娉谨慎翼翼地将画布翻开，不由神采惨白，本来娄之英当时为便于携藏，特地将画布折了四折，贴身放在衣袋中，及后他被冷怀古刺中，腰间血流如注，这画布也沾上了血水，而那一角恰是折起的中间，此时虞可娉将丹青展开，只见域图正中早已被血水染红，倒是中原两河之间的地区，上头的丹青笔迹均已不得看清。本来这画布是朱氏宝藏的索引，二人一心要寻医典，域图被污该是弥天大事，但现在娄之英重伤在身，存亡难料，找寻宝藏反倒在其次了，虞可娉重重叹了口气，将画布谨慎翼翼铺在桌几上，只待晾干了后再看。

她猎奇心顿起，将画布取来放在床头，扑灭火烛两人一齐观瞧，本来收回亮光的恰是被血渍感染之处，只因当日取出画布时天光大亮，血又未干，是以看不出任何异状，经这几天晾晒，血早已深渗画中，本日两人安息的早，半夜醒来，这才借着月光发明逾常，虞可娉将烛火举近，眼中精光一盛，道：“大哥你瞧，这上头怎恁地古怪？”

娄之英见她如此悲伤，正色道：“娉妹，你先莫急，我要服药运功七日，方知可否挺过这一关，这些天你劳累过分，可不能再苦熬了，本日你也早点安息，再过四日，我们便知分晓，若我性命无忧，还须将养光阴，你可要留力照护我。”

虞可娉听他说的绝望，心中也跟着一酸，哭道：“莫非……莫非竟没有甚么体例了么？吃了这很多天药，也救不了大哥一命？”

虞可娉点头道：“咸平分开封极近，这里倒是一处山峦。嗯，河南的名山大川，开封向西数百里，便该是嵩山了。”她和娄之英对视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道：“是少林寺！”

虞可娉惊的花容失容，忙过来瞧看，娄之英摇了点头，道：“娉妹……这一掌我伤的极重，也不知……也不知能不能挺得过，你帮我采些药来……”将所需的药材名字说了一遍，虞可娉含着眼泪一一记在纸上，不敢多有迟误，当即快步如飞，去街里将药买回，此时正值寒冬，每间屋子都生有火盆，她按教的方剂熬了满满一锅，亲身给娄之英送服了，看他又沉甜睡下，心中百爪挠肝，怕再生出甚么突发变故，不敢有涓滴粗心，直守着到了半夜倦意袭来，才草草睡去。

虞可娉实在有些困乏，但此时心中烦乱，如何能睡得着？见娄之英腰眼处又有鲜血排泄，因前一日赶路仓猝，只是草草包扎，这时赶快将他的上衣脱掉，重新用药粉、纱布详确包了一圈，把伤口封的严严实实，这才放下心来，回身去看那件衣服，见被铁笛划了好大一个口儿，又沾满血水，显是不能穿了，因而说道：“待会我到街上，再去买件袍子返来。”将衣中物品取出，一件件放在桌上，除了贴身的褡子以外，另有三件和朱氏宝藏相干的线索，一个是当初从唐州池家得来的宝塔，一个是前些时邵旭赠送的铁尺，另有一张方才获得的画布，前两样倒也没甚么，待拿到第三件时，俄然“啊”的一声惊呼。

娄之英道：“药先不忙抓，眼下我不敢运气，须再过五六个时候，方能服药。娉妹，你一夜没睡，便安息一阵，到午后再说。”

虞可娉站起看去，本来本日是腊月十七，外头玉轮正圆，当此丑时，月光斜斜地映进屋子，将桌几照的极亮，就见几上有一处收回和润的光芒，似油非油，似玉非玉，在这黑夜当中，瞧来格外显眼，再细心一看，竟是前几日晾在桌上的域丹青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