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牛四[第1页/共3页]

宋巩笑道：“小老弟，你这也传闻那也传闻，连本地的根底都不晓得，可确是永湖镇人么？”

那伴计涨红了脸道：“我虽是邻县稔山镇人，但到这里也半年不足了，各位客爷另有甚么要问，我必知无不言。”说着双眼不时瞥向碎银。

虞可娉察言观色，顿时明白了此人的情意，从袋中摸出一把碎银道：“小哥，我从北方远道而来，不熟这里的风土情面，想要探探本地的真假，却苦于无人扣问。这里有些闲散碎银，小哥若愿和我们说一阵子话，无妨拿去买碗茶喝。”

虞可娉拨出二钱银子，道：“嗯。那么我想问问小哥，柴家高低有几口人，柴保正可有甚么兄弟姐妹？他身故后，谁来领受这座鹅仙楼？”

虞可娉此次摸出一锭大银，笑道：“小牛哥，我们闲谈几句，只要你不掺杂一句谎话，这三两银子便请拿去买酒喝。”

那伴计道：“柴保正身故的事，今儿一早便传开了，镇上有哪个不知？不过他虽是店东，但鲜管这里的事件，统统都由王掌柜筹办，柴保正固然死了，柴家又没倒掉，却怕甚么？”

娄之英道：“想是这里承平的久了，向来没甚么大案，县里的差役懒惰惯了，此次有外人参合出去断案，他却怕被人抢了功绩。”

宋巩道：“我虽住在县里，但也知永湖镇上最大的饭庄鹅仙楼，恰是柴保正家所开；最小的却不大了然，我们须问一问本地百姓。”

那伴计固然年青，但门客见很多了，自有一套应对之策，笑道：“蜜斯谈笑了，小人一个跑堂，那里敢和客人同桌？”

那伴计支吾了半晌，道：“柴保正家……仿佛，他两个儿子……柴保正有没有兄弟？想来却没传闻。”

不大一会，伴计从二楼引了一人来，也是做跑堂打扮，瞧来比前一个也大不了几岁，但神情却非常纯熟油滑，虞可娉晓得此人便是牛四，冲他微一点头，牛四赔笑道：“各位客爷，我传闻大伙要问永湖镇上的事，非是小的说句大话，这镇上便是张家燃烧、李家放屁，我牛四也都晓得的一清二楚，客爷有甚么要问，请固然叮咛。”说着也是两眼不住瞥向碎银。

虞可娉和娄之英、宋巩对望了一眼，几民气中都冷静记下，虞可娉接着问道：“孟子曾曰‘为富不仁矣，为仁不富矣’，可见人一旦陡富，便极易忘本，这二人如此交厚却仍起争论，只怕也和财帛有关。小牛哥，除了邝掌柜外，本地另有没有甚么柴保正的仇敌？”

牛四笑道：“柴家是我店东，这个小的怎会不知？柴保正的夫人是本县大户刘家的二蜜斯，嫁到柴家已有二十几年了。柴保正没有妾室，柴夫人给他生了二男一女，大儿子起初在都城临安肄业读书，一年前才回到镇上，二女儿幼时便短命了，另有个小儿子本年才满十岁，柴府现在便只住着这一家四口，其他都是主子下人。至于柴保正的兄弟姊妹，他故乡本也是乡间农户，厥后柴保正单独一人去到县里，买卖做得风生水起，及后又来镇上做了本地保正，便和乡间的穷亲戚都断了根苗，仿佛好些年未曾来往了。”

那伴计又对付了几句，说了些不着边沿的话，虞可娉又道：“小哥，柴保正在镇上的口碑如何？你却如何对待此人？”

此次那伴计把脖颈一挣，道：“蜜斯、各位客爷，这个我却晓得。非是我要说死人好话，柴保正在百姓眼中只怕不大受待见，此人非常嫌贫爱富，他是本地保正，但镇上的贫苦人家，他连瞧也不瞧一眼，便是我们的人为，也是能拖便拖，能克便克。传闻迩来还把乡间的甚么农田搞得民气惶惑，惹出很多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