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以直报怨[第1页/共3页]
褚俭道:“陈氏新入士籍,褚某无觉得贺,这里是十顷良田的左券和簿册,褚某以这二十顷良田相赠。”
陈满贪财,主张接管褚氏的美意,陈尚说不能收褚氏的田产厚礼,应派人送归去。
陈操之眉头微皱,随即伸展开来,彬彬有礼道:“本来是褚丞郎、褚府君、文彬兄,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毕竟褚氏是大族,褚俭又是六品丞郎,积威犹在,陈咸、陈满、陈尚不敢怠慢,请入祖堂叙话。
褚俭眼望陈咸,深深见礼道:“陈公――”很有乞怜意味。
褚俭见到风神萧散、身量俊拔的陈操之,不自禁的又谦虚了一些,陪笑道:“褚某特来请罪,以往各种,还望操之多多包涵,毕竟同为乡梓,敦睦相处最好。”又对陈咸道:“陈公,请在令侄面前为我褚某美言几句吧,褚某是诚恳诚意来负荆请罪的。”
陈咸见一贯趾高气扬的褚俭谦虚成这模样,忙道:“好好,老朽陪褚丞郎去,这些田册老朽不能收,褚丞郎先收归去吧。”
得知褚氏来意,陈操之道:“褚丞郎何必如此谦虚,求我何如求王内史,我与王内史只是一面之缘,我是守孝之身,又如何能在王内史面前说得上话。”
陈满眼露热切之色,低声对从兄陈咸道:“四兄,息事宁人,两相受益,岂不是好?”
细雨绵绵,门路泥泞,褚俭乘牛车,却喝命儿子褚文彬淋雨步行,褚文谦嘛,临时还是一县之长,固然也是步行,另有竹笠戴着,不至于太狼狈,褚文彬则是衣衫尽湿,面色如土,发梢往下滴水,激烈的屈辱感压抑在心头,恨钱唐陈氏、恨陈操之到了顶点。
陈尚道:“此去玉皇山有八里路,家严年高,就由鄙人领褚丞郎和两位褚郎君去吧。”
陈满不说话了,正这时,陈咸季子陈谭来报说十六兄返来了。
陈咸不长于推托,眼睁睁看着褚俭留下田册左券分开了。
陈咸忠诚父老,感觉褚俭这般曲意示好,操之却全不承情,内心有些歉意,亲送褚俭三人下山,一起回陈家坞用午餐,临别时,褚俭硬是把那二十顷田的田单、簿册留下,说道:“陈公,这是我褚氏的一点情意,操之能以直抱怨而不落井下石,褚某已是承情,但愿此案告终以后,褚氏与陈氏能尽释前嫌、敦睦来往――过两日就派人来办理田产交代、耕户籍册也一并转来。”
褚俭赶快陪笑道:“褚某不是这个意义,褚某是说陈氏新进入士籍,名誉日隆,理应在本县事件中起到举足轻重的感化,这鲁氏案牵涉太广,闹得大了对我钱唐士族的名誉影响极坏,王内史甚是看重操之,操之理应为乡梓造福,游说王内史莫再穷究此案,如此,操之在本县的名誉将无人能及――”
陈咸含混其辞道:“褚丞郎说得是。”
陈操之不动声色,打量着褚俭与褚文谦、褚文彬三人的神态,褚俭皮笑肉不笑、褚文谦满脸懊丧、褚文彬狼狈中偶露仇恨之色――
陈尚道:“爹爹、六叔父,这还得咨询十六弟的定见,毕竟这是要十六弟去王内史那边关说的。”
陈操之道:“以你的宏伟体格,不画髯毛总感觉少了一些甚么,归正过两年你必定是满脸虬髯。”
邻近中午,陈操之正在草棚里为冉盛画像,身材魁伟的冉盛坐在那一动不动,笑眯眯摆出自以为最漂亮的神态,但在陈操之画笔下,少年冉盛倒是横眉立目、肌肉贲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