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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温问:“汝弟现任何军职?”
沈赤黔哀告道:“陈师,赤黔十六岁,已经是成年丁壮,陈师也看到了,赤黔身强体健、弓马纯熟,毫不会拖累陈师的,并且赤黔有八名私兵,俱是百人敌,需求时可助陈师一臂之力,请陈师顾恤赤黔一片孝心,带赤黔北上。”
而在桓温看来,陈操之固然家世寒微,但人才实在出众,若陈操之肯舍陆氏女而做他龙亢桓氏的佳婿,桓温自是乐见其成,不管陈操之与陆氏或者谢氏联婚,桓温都是不大放心的。
这夜里去见南康公主,陈操之颇觉难堪,眼望桓温。
桓温哈哈大笑,说道:“老妻南康在瓦官寺看了操之的佛像壁画,顿起皈依之心,回到姑孰就设下佛堂,每日诵经不辍,操之精于释典,为支道林、竺法汰两大高僧盛赞,老妻想必是要向操之就教佛法吧。”
待陈操之走后,南康公主命仆妇先带桓幼娥入内安息,却问李静姝道:“静姝,你看这个陈操之能与陆纳的女儿结婚吗?”
所谓老奴,就是故乡伙、老东西之谓也,两晋时礼法废弛,人多以放诞为狷介,葛洪《抱仆子外篇》有载:“。其相见也,不复叙离阔,问安否,宾则入门而呼奴,主则望客而唤狗,其或不尔,不结婚至,而弃之不与为党;及好会,则狐蹲豪饮,争食竞割,掣拨淼摺,无复廉耻,以同此者为泰,以不尔者为劣,整天无及义之言,彻夜无针砭之益,诬引老庄,贵於率任,大行不顾细礼,至人不拘检括,啸傲纵逸,谓之体道。”
陈操之甚喜,部曲督算是军中的中级军阶了,再往上便是有品秩的军司马,冉盛参军未满一载,这已经是越级超升。
不知为甚么,静夜相对,谢道韫与陈操之都感觉有些拘束,是因为友情不再纯粹了吗?男女之间那种知己普通的感情老是不免会滋长爱恋吸引的感受的吧,并且对方是这般超拔超卓的男人和女子。
陈操之道:“不需副使,只要吾弟陈裕领三百人随行便可。”
陈操之点头道:“你还年幼,此去长安路远山遥,又且敌国纷争,行路艰巨,我不能带你去。”
五十7、
美艳不成方物的李静姝笑吟吟道:“妾身是专陪公主殿下来看江左卫玠的,如何就去!”
陈操之看着面前豪气勃勃的沈赤黔,略一思忖,说道:“也罢,明日我向桓大司马禀报一声,到时你就随行吧。”
亥时末,陈操之回到寓所,听得邻舍的谢道韫在鼓琴,恰是《流水》曲,便立在门前静听,待琴曲终,乃叩门入内,向谢道韫说了方才桓温收罗他定见之事,谢道韫说了一句:“阿遏多事。”内心倒是愀然不乐,半晌方道:“我或可治一县、治一郡,但军旅之事诚非我所能,我入西府只是历练罢了,来岁我将回建康任职,就做我三叔父的属吏吧。”
南康公主嘲笑一声,看了看李静姝,说道:“你也去吧。”
又想:“我既知谢氏女郎的奥妙,该如何操纵呢?并且这奥妙桓老贼也是心知肚明的,若谢道韫身份败露,陈郡谢氏名誉必定受损,但对陈操之仿佛影响不大,不过那陆氏女郎得知这事定然会悲伤的,能以此事威胁陈操之吗?此事不能急,我要让陈操之越陷越深、终究没法自拔。”
李静姝款款道:“听闻客岁庚戌土断,陈操之与陆始宗子又树敌,这还如何联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