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雁过无痕[第1页/共3页]
顾恺之只三年前在钱唐见过祝英台一次,未见地过祝英台书画和玄辩,当下也没再多问,与陈操之同乘一辆牛车回顾府。
顾恺之哈哈大笑:“岂有此理,竺法汰若回绝那就太乏眼力和见地了,称不得大德高僧,这八部天龙像画上去,必让瓦官寺信众大增――那好,明日我自去瓦官寺。”
支法寒心中惕然,晓得陈操之此言大有玄机,不敢草率作答,皱眉深思。
这个支法寒当然是个风趣的和尚,只是这时候来实在不凑趣,可陈操之也不能赶他走啊,浅笑行礼道:“法寒师兄寻我何事?”
仲春十五日凌晨,陈操之冠履一新,筹办去蒋陵湖,小婵将一块玉佩系在他腰间,问小郎君去那里?
谢万与陈操之闲话,问陈操之与谢玄的来往,陈操之天然不会提及祝英台、祝英亭之名,只说与谢玄在吴郡同窗数月,友情日深。
陈操之道:“我与袁子才无厚交,如何便为他助谈!即便我肯为他助谈,也难胜范武子,范武子学问根底深厚,有我不及之处,长康也听到了,那谢氏女郎辨析入微、词锋锋利,凭她一人足可与范武子周旋,不必我互助。”
……
陈操之道:“若说是风动,那山为何不动?若说是树动,如果无风,树又如何得动?万法人缘生,缘起性空,莫非心动乎?”
坐在陈操之身边的顾恺之俄然笑道:“子重,彻夜你但是两次阻了谢氏女郎的姻缘了,先是不肯为袁子才助谈,若你为袁通助谈,必可胜诸葛永民与范武子,然后再胜谢氏女郎,如此,陈郡袁氏与谢氏就联婚了;二是为谢氏女郎助谈赢了范武子,让诸葛永民颓废而去,实在是风趣。”
谢韶道:“那是我元姊在操琴。”
夜雨初歇,太原温琳、陈留蔡歆、汝南周迥纷繁告别而去,座中来宾只剩陈操之、顾恺之,另有冉盛和顾氏小书僮。
陈操之点头道:“明日傍晚我携笛来打搅万石公清听,夜已深,长辈告别了。”朝围屏一看,那高挑的身影细腰轻折,似在见礼,听得谢道韫的声音道:“多谢陈郎君助谈。”
支法寒即道:“我且先回东安寺请吾师解惑。”
小婵睁大眼睛,又惊又喜,娶陆小娘子过门但是老主母的遗言啊,这几日她也正替小郎君忧愁呢。
陈操之转头看去,只见直裰草鞋的支法寒赶来了,因赶得急,秃顶浸出一层细汗,至近前合什见礼道:“小僧一早到顾府访陈施主,却道陈施主游湖去了,小僧便赶来了,呵呵。”
陈操之道:“明日我另有事,长康携我《八部天龙像》去见竺长老吧,免得我去使得竺长老想回绝都不便回绝。”
陈操之道:“甚好,法寒师兄快去快回,若林私有妙论,也让我一解心头之惑。”
雨后万籁俱寂,有冷冷月光洒下,昂首看,云散月出,夜空如洗,寒星点装点满天幕。
谢万道:“三年前我就闻钱唐陈操之之名,桓野王乃我老友,在寿春相谈时盛赞其在钱唐枫林渡口碰到的阿谁吹笛少年,所吹的两支曲子可谓绝妙,让我不堪神驰,彻夜终究得见当日桓野王赠笛的少年,却已长成倾城争睹的美女人,真让人一见心喜啊。”
陈操之向三兄陈尚申明去意,便命来震驾车,带着冉盛和小婵经武卫桥出建康城北门,往蒋陵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