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一夜咏叹[第1页/共3页]
顾恺之转头唤道:“卫师,你请来看。”畴昔搀着卫协走过来。
卫协允了,顾恺之即命小僮搬笔墨纸砚来,陈操之看了看画笔,是特制的,不知用的甚么毫,尖而细,便道:“请卫师出题。”
陈操之浅笑道:“小子能入卫师画卷,幸何如之。”
刘尚值一看不妙,从速溜了,顾恺之也没理他,自顾与陈操之谈书论画,夜愈深,顾恺之谈兴愈浓,又开端吟咏起他七岁至今的几百首四言诗、五言诗,用晋陵方言咏叹个没完没了。
提及绘画,陈操之对卫协道:“操之想向卫师学画,不知卫师肯不肯再收一名弟子?”
陈操之便去奉告了徐博士,带着冉盛与顾恺之、刘尚值一起来到桃林小筑,卫协在灯劣等着他们。
顾恺之忙拦住道:“内里下着冷雨呢,你我同门师兄弟,且秉烛夜谈。”
但画着画着,顾恺之瞧出异处来,陈操之画的这株桃树很象,的确就象是缩小了移到画纸上,树瘤残枝都有邃密表示――
陆禽、褚文彬都没有来听下午的《孝经》,夜里的《庄子》他二人也没有来。
顾恺之笑道:“许你旁观,那也等因而登堂入室收你为徒了,卫师,就让子重略画几笔试一度,看看他有没有画才,可否?”
卫协点头道:“的确很怪,笔法似飞白而非飞白,很有独到之处,不过,操之,你既要拜老朽为师,那么老朽就要说一句,无师自通能画到这一步,你是奇才,但你照如许画下去,就不是画师,而是画匠了,画师讲究风骨气神,画匠只求形似,操之服膺之。”
一语未毕,那暗藏在卫协心膈的病痛仿佛被提示了似的当即发作起来,卫协神采就变了。
陈操之画桃树时,除了卫协安坐不动外,顾恺之、徐邈、刘宗值都立在陈操之身后,看陈操之如何画。
陈操之道:“没有学过,只是爱好山川花木,本身画着玩。”
陈操之道:“我是想找个机遇去拜见陆使君,先兄当年也是蒙陆使君赏识才擢入品秩的,只是无由得进,冒莽撞失地去仿佛不当。”
顾恺之见世人笑他,搔首赧颜道:“不能多服是吧,我还觉得韩信誉兵多多益善呢。”
刘尚值道:“卫师本日气色转佳,莫非那筒子干漆丸另有功效?”
卫协眯起眼睛,细看陈操之如何落笔,非常惊奇,问:“操之之前向谁学过画?”
陈操之道:“既然卫师睡了,现在还不过子时,我回书院去吧。”
徐邈俄然道:“糟糕,现在未时过了吧,爹爹要开讲《孝经》了。”
顾恺之洋洋对劲道:“我七岁能吟诗、八岁能作赋,九岁时我父请了很多画师来教我,却被我一一赶跑,不是我不尊师重道,而是那些画师不配教我,直到十一岁那年的四月初八,我初度见到卫师为晋陵梵刹所画的‘七佛图’,惊呼吾师本来在此,卫师见了我的画稿当即承诺收我为弟子――卫师,弟子所言没有夸大吧?”
顾恺之喜道:“卫师才服了五丸便生功效,今后每日服五十丸,心疾定能早愈。”
陈操之一觉睡到天亮,醒来竟还听到冉盛在赞:“妙哉!”
三小我也就得空坐着细嚼慢咽了,拿了面饼仓促吃了几块,赶回徐氏书院时,刚坐定,徐藻博士就踱到廊亭上来了。
世人皆笑。
顾恺之看陈操之惊奇的模样,眨眼一笑,低声道:“卫师便是如此,每欲作画,就睡意极浓,看来不到明日中午是不会醒了。”让僮仆搀扶卫师去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