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太后赐婚?[第2页/共3页]
昙壹即去请顾恺之上殿,顾恺之见到褚太后,正待行叩拜大礼,褚太后止住道:“寺中只拜佛祖。”因问绘制壁画的颠末,顾恺之便说了一个半月来与陈操之二人在此辛苦作画的颠末,又说这壁画的宝幢、璎珞、鲜花、祥云等器物皆出于陆氏与张氏两位女郎之手——
竺法汰的弟子昙壹站在那边左手执一卷纸,右手执笔,将各大师族布施钱数额一一记下,不到一盏茶时候,就已超越百万钱,另有一些小户人家,直接将钱放在了东壁佛像下。
褚太后问:“辩难者谁?”
褚太后亦不要陈操之、陆葳蕤、张浓云三人行叩拜礼,只作揖、万福,这位东晋一朝最有权势的妇人含笑打量这两对青年男女,男的超脱明朗,女的婉娈娇美,特别是陈操之与陆葳蕤,真如一对璧人,看着都让人赏心好看,褚蒜子故意想成全这一桩姻缘,佛殿赐婚岂不是一段嘉话,但这动机一起就被按下,江东士族本来就对司马皇族不甚尊崇,陆始激烈反对陆葳蕤下嫁陈操之是尽人皆知之事,要赐婚那也得皇权充足强大才行,永嘉南渡以来,皇室一向受制于门阀,褚太后临朝称制,更是深切感受来自姑孰桓温的压力,政令难行,她那里会行此赐婚的荒唐事,只是各赐陈操之四人白璧一双、绢五十匹。
陆葳蕤听到褚太后召见她与陈操之,羞得连脖颈都红了,张浓云倒不羞缩,因为她与顾恺之已有婚约。
王献之与郗道茂陪着母亲郗璇亦在殿上,王献之朗声道:“琅琊王氏布施十万钱。”
皇太后褚蒜子把一应宿卫中兵全数留在庙门外,只带了两名女婢中、两名内监,在会稽王司马昱、尚书仆射王彪之、中领军桓秘、长老竺法汰等人的伴随下进入瓦官寺,径上大雄宝殿礼佛,然后观光东西壁画,先看顾恺之的维摩诘像,赞叹不已,听长老竺法汰禀报了先前点睛开光之事,褚太后浅笑道:“未亡人来晚了一步,没有看到维摩诘菩萨点睛开光的盛况,顾家郎君还在否,请来一见。”一面命身边内侍记下,她也布施十万钱,明日送来。
尚书吏部郎王蕴崇信佛教,道:“太原王氏布施十万钱。”
大殿上的信众“哄”的一声,对顾恺之为维摩诘菩萨画像点睛愈发等候了。
褚太后笑道:“的确太苛,这等贤才,岂能因一场辩难而老守山林。”即召祝英台来相见。
大雄宝殿上的世人都退到殿前广场和两边围廊上,恭立无声,静候皇太后与会稽王到来。
升平元年,十四岁的司马聃加元服,表示成人,褚蒜子便令穆帝亲临国政、定夺万机,她则分开垂着白纱帷帐的太极殿,回到崇德宫,升平五年司马聃驾崩,司马丕即位,一个多月前,司马丕饵食丹药中毒不能亲理政事,褚蒜子应百官要求,再一次以皇太后垂帘听政,白纱帷帐再次悬于太极殿上——
奥妙的是,这布施钱物也分品级,吴郡张氏、陆氏是吴人中的顶级门阀,琅琊王氏、太原王氏、陈郡谢氏是南渡大族中的顶级门阀,这些家属布施十万钱,别的家属就不敢僭越,象陈留蔡氏、汝南周氏、陈郡袁氏就只能布施五万钱,若陈操之想布施的话,还只能布施两万钱,东晋一朝,既礼教废弛,又品级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