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三绝[第1页/共3页]

顾恺之却道：“不但不责，我还要赏他，若不是他，吾师也遇不到葛仙翁弟子陈子重，老芒头岂不是有功？”

白袍少年点头道：“是，这里的桃花极美，每年花开时我都要来此住上两个月，从花开到花谢，纵情赏玩――卫师住在这里，定能病体痊复。”

带路佃客心急如焚，恐怕老父偷偷将桃林小筑租赁出去的事被小郎君发觉，想起小郎君常日的癖好，急中生智道：“小郎君，毛耕户有一女，甚美，正在溪边浣衣，小郎君要去看看吗？”

顾恺之又惊又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欲伴随卫师前去明圣湖向葛仙翁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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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之道：“葛师精研药理，惯以平常药物治沉疴痼疾，不消那些奇险之药，是以即便不验，也不至于有害。”

白袍少年恼道：“岂有此理，没有我承诺，这桃林小筑谁敢住出去！老芒头，快把他们赶走――卫师，请出来安息，弟子没想到刁奴会如此欺主，背着我把这里租赁出去，让卫师见笑了。”

陈操之宿世固然学的是西洋风景画，但对中国当代书画史也有所体味，晓得卫协乃是魏晋之际闻名的画家，精于佛教、玄门的人物画，百年后的南朝谢赫在其绘画实际著作《画品》中奖饰卫协：“古画之略，至协始精，‘六法’当中，迨为兼善。虽不该备形妙，颇得壮气。”后代卫协之画已失传，卫协的名誉首要凭借他的弟子顾恺之传播，此地属顾氏庄园，那么面前这个白袍少年除了号称“才绝、画绝、痴绝”的顾恺之又会是谁？

陈操之扣问了卫协病情，然后道：“我随葛师光阴尚浅，主如果向葛师学习经术，于医药之道则是蠡测管窥、所知甚少，唯葛师亲传《肘后备急方》八卷，卫先生之病，葛师在《肘后备急方》中亦有论及，我誊写一方，卫先生服用半月尝尝，此方没有贵重难寻之药，都是常见之物。”即命纸笔，写道：

卫协道：“请几位一起出来坐吧。”边走边道：“老朽肉痛之疾十几年了，寻医服药，却都无效――”

卫姓老者悄悄揉着心口，强笑道：“无妨，无妨，恺之莫要催逼他们，好言让他们搬走便是。”

陈操之却道：“卫先生有肉痛之疾吗？鄙人有一良方，或可一试。”

三辆装潢富丽的牛车停在桃林外，白袍少年跳下牛车，将另一辆车上的苍颜白发的老者接下车，说道：“卫师，这里就是桃林小筑，平静恼人，离郡城又不远，购物寻医也便利，卫师能够在其间渐渐息养身材。”

世人皆笑，老芒头父子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上前谢过陈操之。

顾恺之搀扶着卫协对陈操之诸人道：“卫师身材欠佳，几位就莫在这里打搅了，请吧。”

老芒头便是租屋给刘尚值的老农，这时恨不得缩成一团不让白袍少年看到，皱巴巴的老脸笑起来象哭，还要抵赖：“这几位是山那边徐氏书院的学子，传闻顾氏的桃林小筑风景好，来此玩耍，老奴不该让他们进屋去――”

白袍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搀着卫师沿小溪北岸渐渐往桃林深处行去，那三辆牛车缓缓跟在前面。

世人分席坐定，卫协、顾恺之听陈操之说葛洪已于上月归罗浮山，不堪怅叹，顾恺之性急，便请陈操之出示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