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井蛙不可以语海[第1页/共4页]
刘尚值怒了,安坐不动,说道:“我管你甚么痴郎君、呆郎君,这草堂我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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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人一行人从狮尾处绕过狮子山,沿着一条潺潺溪流往东行了三里,见前面一片桃树林,夹岸数百步,别无杂树,现在是秋末初夏季候,尚看不出这桃林的美处,但是流水疏林、四无人家,固然是一处清幽的地点。
陈操之道:“小盛,莫要胡来,让他们笑去,这些人就比如《庄子.秋水》里的井底之蛙,觉得天只要井口那般大,不知本身之好笑还讽刺别人,他们笑我,我更笑他。”
来德咧开大嘴,“嗬嗬”笑道:“就是,就是,这些人更好笑,我明天看到此中有一个还穿戴女裙在木楼里走来走去,真是丑得没法看。”
褚文谦恭维道:“叔父之智,小侄千万不能及。”
褚俭嘴角含笑,矜持不语,挥手让二人退下。
本日是休学日,徐邈、陈操之便向徐藻要求去帮忙刘尚值安设住处,徐藻允了。
刘尚值道:“只要住处真的清幽清爽,一千六百文也无妨,那三香堆栈两间客房一个月下来也不止一千六百文呢。”
这老农貌似浑厚,实在滑头,见刘尚值同意只租住到年前,内心暗喜,收了钱,说他明日一早就在这里候着,等刘尚值搬过来。
褚文彬对父亲的深谋远虑和洞若观火大为叹服,有其父必有其子,褚文彬的小人伎俩就是因为其父的影响,言传不如身教,读遍圣贤书也不如其父一言之教。
早餐后,刘尚值从城里来,行李装在牛车上,阿林还挑着一担厨具以及秫酒、肉食之类。
刘尚值带着二仆回城去,用罢晚餐,夜里还要乘牛车来听徐博士讲授《庄子》,每日三趟来回,加起来路程四十多里,的确挺辛苦的,明日搬到山后桃林小屋就轻松了。
刘尚值不耐烦,说道:“老丈好啰嗦,器物破坏我自赔你,好了,快走吧,莫要打搅我们。”
徐邈躬身道:“是”。
刘尚值正兴趣勃勃,闻言怒道:“我昨日即已付了房钱,如何忏悔!”
陈操之、徐邈便跟着刘尚值去看住处,冉盛、来德也跟着,刘尚值的侍婢阿娇明天没有跟来,说是病了,但刘尚值却没有一点担忧的模样。
刘尚值、陈操之、徐邈等人来到昨日桃园小屋,那老农早已等待多时,帮刘尚值把行李从牛车上卸下,又叮咛说切莫搬动屋内的器具,几案苇席定要谨慎珍惜——
此时最称心的莫如当即操纵权势将徐藻撤职、遣送回京口,让那冬烘明白与崇高的士族作对是一件多么笨拙的事!
老农一听,便道不租了,态度果断。
陈操之道:“尚值,便租本年的吧,年前我们要归去的,来岁再来怕是要住在城里,到时桃花开了,我们相约来此一游也是一样。”
褚俭也有些对劲,这诡计狡计偶然也如吟诗作赋普通会灵感大发,褚俭就是如此,他现在越想越镇静,先前的一腔肝火全化作一肚子的坏水,说道:“那陈操之不是自恃有才吗,定然会在书院里矫饰,彬儿能够乘机鼓动陆禽与陈操之比试,我想那陈操之的摆布手两种分歧书体,陆禽应当是比不过的,如此,陈操之离祸不远矣。”
刘尚值笑了起来,想想也对,便让阿林预付一个月的房钱,他们明日就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