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今夕何夕又见操之[第3页/共5页]

谢道韫问：“子重，来岁插手了孔德泽婚礼，一道进京否？”

谢道韫看着弟弟谢玄，问：“阿遏，笑甚么？谁的书帖？”

谢道韫苗条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子重！子重从那里写这帖子来？”

谢道韫在院中踱了几步，让柳絮去请遏郎君，就说陈郎君有要事与他相商。

腊月十四，会稽十县水利兴建已经大范围展开，土断后续事件也已结束，陈操之筹办明日一早带着宗之、润儿出发回钱唐，谢道韫、谢玄姊弟将回东山。

会稽郡丞陆俶晓得贺氏遭殃他陆氏必受连累，便向戴述乞假，进京与父亲陆始、叔父陆纳商讨对策去了。

谢道韫命人赏这伴计五十钱，伴计欢天喜地归去复命了。

小镇有两家堆栈，分立小街两侧，陈操之问知谢氏姊弟一行就住在开源堆栈，他与冉盛便进了劈面的翰音堆栈，进到客房急命店役备炉酒和纸笔，磨墨时才发觉手都快冻僵了，一砚墨磨浓，技艺才和缓过来，提笔写了一张小书函，给了店伴计二十文钱，让伴计送到劈面堆栈的祝英台郎君手上。

谢道韫道：“若子重是筹算十六日回钱唐，那我会对他说，吃了我的韭叶水引饼再走，现在呢，我不肯意他为我的生日特地担搁一日。”

鉴湖别名镜湖，相传轩辕黄帝曾铸镜于此，鉴湖形状狭长，东起上虞蒿口，西至山阴斗门，长一百余里，总纳会稽三十六源之水，灌田万顷，民享其利，近二十年来，会稽风调雨顺，未产生大的旱涝灾害，鉴湖的服从也被人忽视，沿湖围筑堤堰造田之风愈演愈烈。

小婵道：“昨夜小郎君与祝郎君他们夜谈时，祝郎君的侍婢柳絮悄悄对我说，祝郎君是本月十六生日，二十岁大生日，祝郎君不让她张扬，但柳絮说应当让操之小郎君晓得，本日一早我本想对小郎君说的，迟一日吃了祝郎君的韭叶水引饼再回陈家坞也没甚么，但是一慌乱起来就给忘了。”小婵有些惭愧地问：“小郎君，如何办呢？”

北风从屋顶吼怒着掠过，客舍火炉暖和，酒香氤氲，有一种唯美、温馨的情调渗入骨髓，让人感觉这一刻弥足贵重。

翰音堆栈的伴计持了书函来到开源堆栈，叫道：“祝郎君，哪位是祝郎君，小人有一手札要交给祝郎君。”

谢玄道：“来岁入京，子重亲身给我三叔父吧。”弥补道：“此画莫让我三叔母见到，子重那几个女伎画得实在明丽。”

十五日辰时，虞啸父、孔汪另有会稽郡、山阴县自内史、县令以下的官吏近百报酬陈操之送行，卧龙山的数十名学子也来相送陈操之，有十余个学子向陈操之表表示欲拜陈操之为师，陪侍摆布，陈操之从速回绝，说他年后就要入西府，方今家国未宁，尚不是开堂讲学之时。

谢玄对阿姊的脾气真是无可何如，阿姊到处不甘人后，孤标傲世，唯独在陈操之面前就缩手缩脚，说道：“若子重晓得他在阿姊二十岁大生日前分开，以子重的为人，他会感到歉疚的，阿姊莫非就是要子重歉疚吗？”

陈操之问：“何事？”

冉盛道：“阿兄，让我陪你去，军士无马，行不快。”

陈操之向世人别过，他与宗之同车、润儿和小蝉、雨燕同车，冉盛领着二十名军士跟从牛车而行，另有一辆牛车是会稽郡署赠送的，车上有钱五万、绢五十匹，这是晋朝宦海的常例，官员上任、离职，皆征“迎送旧典”税，俗谓“迎送钱”，陈操之、谢道韫来会稽复核土断，也算是上任、离职了，本来不止这些钱帛，还是陈操之要求“迎送钱”减半，这类宦海常例是不能突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