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难为小郎师[第2页/共3页]
跟在三人身后的小婵道:“操之小郎君等着,我就去取笛子来。”不一会就把阿谁青布囊取来了。
说到这里,陈操之停顿了一下,看着丁幼微清澈的眼睛,安闲笑道:“嫂子和我娘另有宗之、润儿一样,都是我最靠近的人,在嫂子面前我能够说些内心话――”
陈操之腰杆笔挺,跪姿端方,说道:“我想这九品官人法并非自古就有,孔子云‘有教无类’、魏武帝《求贤令》说‘唯才是举’,若只论家世那会枉屈了天下多少英才?不过呢,发牢骚没用,九品官人法现在是门阀联络、根深蒂固,我没敢傲慢到疏忽它――嫂子,我是想我颖川陈氏也是郡望大族,哪能因为战乱就把搬家到江东的钱唐陈氏划为庶族?九品官人法是我陈氏先祖长文公(即陈群)建议魏文帝制定的,现在连长文公的子孙都不能列入士族,这岂不是对九品官人法的极大嘲弄?我想做的是,让钱唐陈氏重归士族,我和宗之不消担忧杂役的困扰,另有,我想把嫂子接回陈家坞,当然,这需求嫂子本身情愿。”
润儿说:“不过丑叔你能够吹洞箫呀,对了,娘亲说要看你的柯亭笛呢。”
“操之,你何时学得这么好的竖笛?”丁幼微轻提裙裾,轻巧盈走来。
如果别人传言,丁幼微还真不信有不需师授就会吹竖笛的人,竖笛比横笛难学很多,但现在小郎陈操之就在她面前谙练地吹了一曲,那技艺仿佛犹胜于她,这不由得她不信,毕竟两年不见了,她不清楚陈操之是如何学会吹竖笛的,只要以小郎是天赋的音乐奇才来解释。
阿秀来报,来福父子在院外等待,要向少主母问安。
丁氏族长,也就是丁幼微的叔父,当然是晓得陈操之叔侄到来的,但只要丁幼微不吵着要回陈家坞,他也不会难堪丁幼微和用心热诚陈氏的人,毕竟作为士族朱门,他们是傲岸的、是知礼的。
丁幼微善解人意,因为前年陈操之来丁府时遭到丁氏后辈的轻视,这回她就制止陈操之与丁氏后辈打仗,她只想与小郎和一对后代安温馨静呆几天。
来福应了一声,带着来德出去了。
丁幼微便带着宗之和润儿,另有陈操之一起来到前楼小厅,来福、来德跪下向丁幼微叩首,丁幼微让陈操之将来福扶起,温言问讯,即命赏一缗五铢钱、一匹绢。
丁幼微背过身,不让两个孩儿看到她落泪,拭干泪才回身浅笑道:“操之真是长大了,竟晓得如许说话,再不是当年阿谁懵懂孺子了――这笛嫂子可不能要,也不知是哪个高士送给你的,今后说不定还会再遇见,你要好好珍惜,这是一支绝好的竖笛。”
陈操之见丁幼微抿唇不语,便笑道:“嫂子是可惜我不是士族后辈对吗?”
凌晨,陈操之带着宗之和润儿在小花圃漫步,这小花圃不敷半亩大,东南角一个半月型小池,种着几株睡莲,池边有两株高大富强的百年桂花树,沿院墙是数十株半人高的金丝海棠,睡莲和金丝海棠正值花期,金黄色的海棠花和白、红、黄的睡莲开得素净。
丁幼微接过那支青玉普通的柯亭笛细看,只看到笛尾刻有两个篆字“柯亭”,并无蔡邕的铭识,不知此笛是不是真的柯亭笛?柯亭笛是将近二百年的古物了,如何会这般翠绿如新?若真的是柯亭笛,那就是乐器中的奇珍,谁又会等闲把它送给一个萍水相逢的少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