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千头万绪在一身[第1页/共5页]
陈操之道:“曾在稚川先生藏书中发明一册东汉古谱,托名班固所著,不知真假,操之读书习字之余则执谱揣摩之,后与谢幼度比武多局,棋力有所长进。”
陈操之早推测会有如许一问,答道:“那棋谱因是纸本,不慎淋雨破坏,不过内里的弈道棋诀我还记得一些。”当即口诵道:“博弈之道,贵乎谨慎,高者在腹,下者在边,中者占角,此棋家之常然。法曰‘宁输数子,不失一先’,有先而后,有后而先,击左则视右,攻后则瞻前;两生勿断,皆活勿连,阔不成太疏,密不成太促;与其恋子以求生,不若弃之而取势;与其无事而行,不若因之而自补;彼众我寡先谋其生,我众彼寡务张其势;善胜敌者不争,善阵者不战,善战者不败,善败者稳定——这是合战篇,共十三篇,他日我笔录一册赠江护军。”
小婵看着陈操以后仰的脸,眉眼口鼻全倒置了,看上去不免有些奇特,不过唇红齿白,还是那么都雅,小婵一颗心“怦怦”乱跳,激烈地想在小郎君脸上亲一口,但是不敢,她小婵胆量不小的,如何就不敢呢,真是没用啊,阿娇还教唆她悄悄上小郎君的床,那种羞人的事打死她也做不出来——
司马昱把麈柄在案头用力一敲,赞道:“妙哉此言,国度兴亡,匹夫有责,操之抱负我知之矣。”对陈尚道:“汝弟将入西府,你就留在司徒府做典书丞如何?”
陈操之从速道:“小婵姐姐,我不是阿谁意义——”
陈操之晓得瞒不畴昔,应道:“看到了。”
小婵奉侍陈操之沐浴,问:“小郎君,本日大中正考核如何?嘻嘻,看三郎君眉飞色舞的模样就晓得小郎君又立名了。”
陈操之从速跳出浴桶,缓慢地拭干身上的水滴,一边穿里衫小衣,一边应道:“长康稍待,我在沐浴,很快出来。”心道:“苦哉,莫非长康诗兴大发,又要彻夜吟诗乎?”
就在这时,郗超俄然有种被人窥视的感受,抬眼看时,并不见有人谛视他,只见劈面端坐的谢万身后暴露青色襦衫一角,先前辩难时,郗超就已发明谢万身后坐着的阿谁所谓祝英台,这不是谢道韫还会有谁,晓得陈操之本日大辩难,谢道韫岂肯错过!
江思玄惊奇道:“班固固然是围棋大师,但操之仅凭一册古谱就能达到如此棋艺,说是天纵棋才也不为过啊。”当即问:“操之可否将班固之古谱借我一阅?”
顾恺之道:“那你为何不与他相见,两小我都假装互不了解?”
这是北宋翰林直学士张拟所著的《棋经十三篇》,陈操之宿世学棋时曾熟读,把北宋的围棋典范著作放到东晋,天然是无往而倒霉了。
陈操之道:“第六品。”
陈操之反手从肩头抓着小婵一只手,握在掌内心,仰脸说道:“小婵姐姐,我是怕你跟着我太辛苦,我到西府应当不是那么闲的,好了,别哭了,眼泪都滴到我脸上了,算我说错话好吧。”
陈操之与江思玄这局棋下了近一个时候,结局时天气已暮,司徒府酒保点上八盏三芯大灯,雅言茶馆灯火透明。
司马昱端坐在素纨帷幄内,麈尾在手,闭目养神,一个老仆在边上服侍,陈尚、陈操之兄弟跪坐在莞席上,静候司马昱问话。
陈操之笑道:“难说,可爱的人也是要打的,不过不是小婵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