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舌战群儒[第1页/共3页]

苻坚目视王猛，王猛捻须浅笑，不发一言。

薛博士是尚书博士，当即以《尚书.西周书》与陈操之答辩。

苟太后表情摇摆，眸子从卫将军李威脸上掠过，心道：“李威幼年时亦是漂亮不凡，不过现在也显老态了。”

春秋博士也不敌陈操之，王寔眉头舒展，五经只剩下《周易》和《诗经》了，王寔内心很清楚，在关中，易和诗无人能出他之右，这《易经》和《诗经》理应由他来与陈操之辩难，但现在王寔有些畏难，陈操之笃定安闲的神态给了他很大的压迫，他是氐秦儒学第一人，秦主苻坚又在高座上，这如果辩不过陈操之，那他可就颜面尽失了。

十3、激辩群儒

薛博士搜尽胸中所学也难不倒陈操之，心慌之下把杨雄的《法言》当作孔子的群情来驳陈操之，被陈操之灵敏地揪出，薛博士大惭，再辩下去已无趣，沉默退后。

陈操之含笑问：“王博士亦好老庄玄言乎？”

陈操之言外之意是说韦让不要倚老卖老、不要觉得大哥就学问高，少年郎还是能够做你老头子的教员，韦让岂会听不出来，非常愤怒，这个实在辩不过陈操之，还是凭学问见好坏，当即择《小戴礼记》中艰巨疑问处向陈操之发问，要难倒陈操之，陈操之随口而答，辨析精微，层次清楚。

王寔听得陈操之要与在坐的太学博士辩难五经，口气很大，较着带有挑衅意味，王寔眉头微皱，转头看了看其他十一名博士，那些博士一个个面露不忿之色，一齐谛视王寔，唯王寔马首是瞻。

韦让撇嘴一阵嘲笑，却问：“葛稚川的学问陈使臣都学得了吗？”

苟太后听不懂陈操之与薛博士辩难，只看得出那薛博士辩得额上青筋直绽，而陈操之扇子轻摇，安闲应对，高低一目了然。

陈操之道：“葛师赅博如海，岂限五经之学！”

陈操之悄悄点头：“如许陈腐的博士能教出甚么好门生！”朗声道：“孔子云‘三人行则必有我师’，贤人好学如此，我辈岂能掉队，莫非我今好学就是傲慢自比贤人乎！师者，以是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前后生於吾乎！闻道有前后，术业有专攻，如是罢了。”

王寔清咳一声，正筹办让治诗经的杨博士与陈操之相辩，却听苻坚沉声道：“太常丞王寔，且与陈使臣辩难，不管胜负，只要出色，朕都有赏。”

王寔低声道：“这个年青的晋使鄙视我大秦学子啊，他要一小我应战我等，陛下亲临，我等能言败乎？”

陈操之含笑道：“贤人无常师，孔子曾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鄙人转益多师有何不成？”

韦让道：“既然葛稚川的学问你都未学成，为何又转投徐博士门下？”

韦让问：“葛稚川通五经否？”

陈操之从大袖里抽出一物，苻坚、王猛觉得是晋人清谈常用的玉快意，不料陈操之右手微动，“唰”的一声，成扇状，手与扇柄同白，悄悄动摇，意态萧散，缓缓问莫非：“礼有三本：六合者，性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叨教韦博士，君师何故能为治之本？”

陈操之淡淡一笑：“亦无不成，就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