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巧计[第2页/共3页]
陈操之回到县署,与冯兰梦、谢道韫、吴县尉和冉盛共议剿灭午潮山山贼之事,那吴县尉心知褚氏一门此次是完整沦落了,哪还敢为褚氏说话,卖力地献言献策、安排抓捕午潮山山贼――
褚俭点头道:“陈操之杀不得,毕竟是朝廷命官,午潮山的那些乌合之众也没那胆量,并且陈操之去复核土断,定然人手很多,莫去惹他,就让陈操之去会稽碰鼻好了。”
据褚氏隐户招认,午潮山山贼将于克日倾巢出动,超出武林山攻击陈家坞,陈操之便挑了一名隐户,许以重赏,让其去午潮山报信,诱使山贼到褚氏庄园堆积,以便一网打尽,因为抓捕褚氏族人是夜间,外人尚不得知,此计应当可行――
褚文谦差点被那庄客撞翻在地,这时也顾不得叱骂,忙问:“那里来的山贼?”
褚俭道:“陈操之管的是会稽,管不到钱唐,嘿嘿,世人都道陈操之得桓温重用,我却觉得大不然,桓温这是要让陈操之自蹈死地,会稽一郡,豪族占有,是最难展开土断之地,我料陈操之将身败名裂,重蹈当年山遐的复辙。”
褚文谦一听,喧闹狼籍中有个雄浑的嗓门吼道:“我们是山贼,我们是山贼,只劫财不杀人,都站到那排花树下,不准动!”
那雄浑声音问:“去陈家坞!洗劫陈家坞吗?”
褚文谦话还没说完,就见一条魁伟的身影直冲过来,疾逾奔马,眨眼间就到了面前,褚文谦还没回过神,就被当胸揪住,双脚离地,“噼哩啪啦”连挨了几个耳光,顿时满嘴是血,两耳“嗡嗡”直响,竟被打聋了,没有听到这身量魁伟非常的大汉说的话――
褚俭之子褚文彬咬牙切齿道:“是否让午潮山的人干脆把陈操之半路劫杀,一了百了?”
这日夜间,褚俭正与褚文谦等人在厅中议事,褚文谦道:“叔父,听闻陈操之克日将赴会稽复核土断,我褚氏另有三十户隐户,得防备一些。”
冉盛举手就想给褚俭一个耳光,却见褚俭满脸皱纹、鬓发斑白,想起常日陈操之和润儿教他读的《论语》,便没动手,只是冷冷道:“子曰尊老敬贤,你这老匹夫甚是不贤,我也懒得揍你,自有国法晋律来惩办你这老贼。”
说话的是冉盛,他用心假装山贼闯进褚氏庄园,一试之下,发明褚氏果然与山贼勾搭,并且克日就要洗劫陈家坞,冉盛岂能不肝火中烧,当胸一拳,打断褚文谦数根胸骨,然后丢在钱唐县贼捕掾的脚下,说道:“绑起来,把褚氏男丁尽数绑了。”
褚氏庄园坐落在齐云山南麓,本来临山带河,占地百顷,有庄客数百,并且在钱唐南岸另有一处占地数十顷的庄园,但自前年褚俭贬为庶人、褚氏士族职位被剥夺以后,除了原赐的二十顷官田被收回以外,褚氏多年来通过各种手腕巧取豪夺得来的田产也大多被勒令退回那些自耕农,现在褚氏的田产不及最盛时的三分之一,约有四十顷,在庶族地主当中还不如刘家堡,至于原有的五十户荫户,离散了一半,留下的重新注官籍,要征税退役,不能象之前那样专为褚氏效力了,褚氏族望可谓一落千丈,褚文谦恭褚文彬的五品士人资格亦被打消,褚氏后辈已无仕进机遇,比普通家世明净的豪门庶族还不如了,这对一贯自夸才识过人的褚俭来讲可谓锥心砭骨,他成了家属的沦落的罪人,痛悔、仇恨不时候刻咬噬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