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此身原是梁山伯[第1页/共3页]
陈操之“啊”了一声,看着祝英台,祝英台转过甚去不与陈操之对视,鼻间悄悄一“哼”。
渡船到岸,陈操之先登陆,又朝祝英台作揖道:“英台兄,随船归去吧,今后如有暇,请与介弟英亭一道来钱唐陈家坞,我必扫榻相迎。”这是客气话,话说出辩才感觉略微有些不当。
陈操之笑了起来,叮咛道:“陆氏小娘子的事你们不准对别人说,回到陈家坞也不准说,听到没有?”
渡船离岸,船上人不感觉船动,但岸远了,船舷外的江水汩汩有声、一刻不息地奔腾着――
陈操之主仆三人在华亭陆氏墅舍歇了一夜,四月二十四一早出发返乡,当牛车驶出陆氏庄园庞大的木栅门时,陈操之转头望,那梅岭绝顶,模糊有一点素白的身影,象一朵不凋的白兰花,离得愈远,愈觉芳香沁透。
冉盛目力过人,他能瞧得比普通人远,他坐在车辕上顺着陈操之的目光望去,这十三岁的少年如有所思,待离陆氏墅舍远了,梅岭也看不到了,才问陈操之:“小郎君,你是不是喜好陆氏小娘子?”
陈操之朗声一笑,问:“英台兄也在场吗,我如何没看到你?”
一曲既罢,祝英台看着陈操之苗条跳动的手指,笑问:“子重兄是否也笛意大发,很想吹奏?”
陈操之打断道:“小盛,从现在起,不准你说陆氏小娘子的事。”
祝英台言谈老是这般锋利,陈操之望着祝英台的笑容,内心暗道一声忸捏,没想到祝英台另有两个酒涡笑靥!之前祝英台从没有在他面前这般不加粉饰地笑过,不过是嘴角微动、含笑罢了,并且粉又搽得厚,相处这么久,他还真没发觉祝英台的这两个酒涡,虽说男人有酒涡酒靥的也不希奇,只是看着还是有点怪――只不过这祝英台应当不是男人。
正这时,听得道上又有两辆牛车“吱呀呀”地驶来,冉盛惊奇道:“啊,是祝郎君他们!”
陈操之讶然道:“英台兄,你要过江?”
陈操之一笑,也未几言,只是问:“英台兄要过江吗?”
祝英台道:“说了要送子重兄一程,如何能在渡口就别去。”指着婢女抱着的大大的长条形布囊问:“子重兄猜看这是甚么?”
陈操之道:“英台兄追出百里来送我,我送你回渡口又算得甚么。”便与祝英台并肩而行,一个惊人的动机俄然跃出脑海,清楚非常:
祝英台道:“子重兄离郡,前呼后拥,热烈不凡,堪比造福一方的使君离职,嗯,使君也不如你,未听闻哪个使君离职能收到一大把香囊的!”
华亭渡口秦汉期间就有了,渡口有两株古柏,传闻有六百年以上的汗青,树下有一块碑偈,刻有篆文,因年代长远,笔迹漫灭,恍惚不清了。
冉盛缩了缩脖子、咧了咧嘴,回身坐好,不敢多说了。
祝英台笑道:“无弦琴?那应当是琴技差劲要藏拙吧,比如服了五石散,玄想得自发得妙不成言,实在只是静坐罢了。”
陈操之摇点头,斜倚厢壁深思,既然冉盛、来德都看得出他与陆葳蕤之间的情义,葳蕤身边的那些侍女又不是傻子,如何会看不出来!昨日短锄说的那句“陈郎君是葳蕤小娘子的”当然是偶然之语,但也何尝不是短锄的实在设法,短锄和簪花是葳蕤的贴身侍婢,他与葳蕤在真庆道院哪能每次都那么巧恰赶上呢?那次在虎丘,他牵着陆葳蕤的手太小溪,簪花的眼神就不太天然,有点脸红,想必是认识到了甚么,短锄和簪花都是纯真的女孩子,敬爱葳蕤出于挚诚,并且二婢对他也是一片美意,每次见到他都是喜笑容开,都是很喜好看到陈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