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小如蜩鸠大如鲲鹏[第2页/共4页]

世人都赞徐邈妙解，说子重之才，应会有绝云气、负彼苍、越北冥而图南之日。

次日午后，丁春秋回到丁氏别墅，对父亲丁异提及钱唐陈氏入士籍之事，丁异道：“我亦耳闻此事，钱唐陈氏若能入士籍，陈操之可谓如虎添翼，以他的才识和名誉，另有郗佳宾的看重，今后出息实不成限量，对于钱唐八大士族来讲，我丁氏最乐见其成，毕竟丁氏与陈氏乃是姻亲，若陈氏真成了士族，就依幼微之志，让她回陈家坞又何妨，可惜陈操之因为母病放弃这个百年难逢的机遇，可惜啊。”

陈操之几个大步，跨上一楼与二楼之间的楼梯转折处，就听到母亲的声音说道：“我没事，你们扶我回房去吧。”声音衰弱至极。

丁春秋说得很实在：“造福乡梓、不堕家风，此吾志也。”

顾恺之道：“在陈家坞快一个月了，每日登山玩耍，脚力是练出来了，走四十里路应当能行。”

葛洪是客岁玄月分开初阳台道院去罗浮山的，当时陈操之问葛师归期？葛洪说：“少则一年，多则三年。”现在都已经一年多了，也无音信。

顾恺之笑道：“子重乱来人，这即是没说。”

正饮宴时，院中俄然传来小婵的叫声：“小郎君，操之小郎君，老主母俄然昏畴昔了！”

十月初二，立冬骨气，水始冰、地始冻，万物保藏，酷寒的夏季到来了，这日傍晚，钱唐陈氏族长陈咸在南楼宴请顾恺之与徐邈，陈操之天然要相陪，明日，顾恺之、徐邈就要分开陈家坞回籍。

现在没甚么好坦白的了，顾恺之、徐邈都晓得这事，钱唐人想必也都传闻了吧。

这日气候晴明，比前几日还和缓一些，阳光暖暖地照着，非常舒畅，在世人右首，山势连缀起伏，这里的山都不高，但林木葱笼，初冬时节，落叶纷飞，那些龙爪槐、梧桐、女贞树、公孙树叶子几近落尽，山就显得瘦了一些；在世人右首，明圣湖波光摇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湖底有庞大的宝石在披发光辉。

……

“四伯父返来了！”陈操之甚喜，不知钱唐陈氏入士籍之事如何了？

豪门出身的入品士子想要做到五品郡太守那真是不成设想的事，莫要说州郡长官，现在就是连诸县令八百石者也被次等士族紧紧兼并了，剩下的就是些8、九品小官。

陈母李氏坐在楼梯口，老丫环英姑半抱着她，曾玉环正在掐陈母李氏的人中，来圭的老婆赵氏在一边惊得容颜失容，宗之和润儿这时正由青枝带着从三楼下来——

徐邈道：“难怪子重在吴郡时要绕湖奔驰、登山健身，本来是担忧体弱遭看杀，毛诗有云‘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子重即所谓未雨绸缪是也。”

刘尚值道：“小盛才十三岁，个头比我们都高，还在长，现在超越七尺五寸了吧，我是七尺三寸，小盛今后怕要长到八尺开外，诸位拭目以待吧，到时候‘江左卫玠’陈操之带着八尺巨汉冉盛入建康，那绝对是万人空巷，子重需求谨慎，莫要象卫玠那般遭‘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