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叩心（上）[第2页/共4页]

谢玄听阿姊谢道韫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看陈操之，又似心领神会的模样，不由得悄悄点头，心道：“阿姊与子重可谓相互知心，三叔父既允阿姊来西府，明显也是成心促进子重与阿姊的姻缘，子重虽与陆氏女了解在先，但陆氏果断不肯嫁女，子重亦没法可想，而我谢氏却没有那般迂执，阿姊与子重乃天作之合，只能说陆氏女与子重无缘啊。”

谢道韫大奇，心想：“莫非是子重游到这里登陆了？”循声走了几步，发觉箫声在对岸，并且远不如陈操之吹得动听。

谢道韫伸右手食指，指尖轻戳因风脑门，嗔道：“少啰嗦，下车去。”

议定后，桓温将奏疏交与王坦之，王坦之明日解缆去建康，并官省职与大阅户人将于本月庚戌日一并推行，称“庚戌制”。

“——第二年的乞巧节，幼微娘子已经被强行带回丁氏别墅了，幼微娘子还是在月下祷告，这回是拜求天孙娘子赐福，但愿宗之小郎君和润儿小娘子平安然安地长大、但愿老主母和操之小郎君无病无灾，当时我明白了，内心有牵挂的人、有盼望的事，就会想到向天孙娘娘祷告，固然天孙娘娘很忙，不成能一一关照得过来，但好歹是个安抚——”

陈操之与谢玄面面相觑，不由望向谢道韫。

谢道韫说了一个字：“去。”

回城路上，谢道韫对陈操之提及对岸吹箫人之事，陈操之想了想，说道：“我常在这河边吹这支曲子，想必是对岸有人听得熟了，就学会了。”

小婵跪在树下蒲团上，双手交握，拢在胸前，向天孙织女喃喃祷告……

“——老主母归天都已经三年了，日子过是真快啊，老主母遗言让我服侍小郎君，但是小郎君那次却说要把我嫁出去，我是毫不肯嫁的，我只愿呆在小郎君身边，小郎君不肯纳我也不要紧，我就象英姑那样，今后帮陆小娘子照顾孩儿，如许过一辈子也不错是不是，天孙娘娘？”

侍婢因风一边走一边从柳树间隙里朝溪流张望，俄然欣喜道：“啊，是陈郎君游过来了——”

冉盛看到祝郎君还带了一个婢女因风同去，内心有些迷惑：“都是男人去泅水拍浮，祝郎君带一个侍女去做甚么！”如果之前，冉盛就会出口相问，现在呢，内心存疑罢了。

谢道韫走了过来，见二婢面面相觑一声不吭，正要开口相询，柳絮眨眨眼，朝隔墙一指，谢道韫便听到了静夜中小婵的祷告——

隔墙的谢道韫听着小婵这么对月一问，仿佛心头被一叩，眼泪差点流出来，婢女小婵可谓一往情深啊，只听墙那边小婵又细语道：“有些事平时只在本身内心想，也没小我诉说，彻夜是七夕，小婵啰哩啰嗦向天孙娘娘说了这么多，内心感觉镇静多了，我也不是抱怨甚么，小郎君实在待我挺好的，都这么大了、有官职在身了，还如小时候那样叫我小婵姐姐——”

谢玄笑道：“非也，子重乃环球皆醉我独醒。”

陈操之道：“回建康恐怕也呆不了几天，少不了要下到郡县巡检土断，只怕英台兄体弱，难以接受驰驱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