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夜坐吟[第1页/共2页]

顾恺之大笑，说道：“道人诚笃，好，三今后连画带钱一并送到道院来。”说罢，登上牛车，与陈操之等人往小镜湖而去。

顾恺之彻夜兴趣勃勃，大声说他要吟诗，刘尚值见势不妙，硬拉陈操之到桃林小筑，筹办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对对付顾恺之。

顾恺之展画赏看，喜道：“蔡巨文史乘画皆驰名，画作传播甚少，非常可贵，陆使君倒不会吝啬。”又问二品陆葳蕤、三品陈操之奖品是甚么？

顾恺之大喜，心中诗意兴旺，便又开端用晋陵方言咏叹起他的诗作来，自前次吟诗吟得嗓子沙哑后，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彻夜吟诗了，彻夜北风吼怒，室内暖和如春，厚交老友围坐，能不吟诗乎？

陈操之道：“入品画作全留在陆府，要在郡署廨亭吊挂三日，供郡人赏识，三今后才偿还。”

刘尚值笑道：“长康兄，赠人以画，不如赠人以钱，你送三千文五铢钱给黎道人，黎道人包管更欢乐。”

陈操之笑道：“快去奉告你家痴郎君，雅集品画他第一。”

冉盛跪坐在陈操之身后，大嚼鹿脯，这时附耳低声道：“小郎君你自去睡，我来赞他。”

黎道人道：“烧去可惜，就送给小道。”

灯火透明，婢仆来往，年方及笄的吴郡第一名媛陆葳蕤在竹帘后看着厅中热烈气象，一颗心浮浮跃动、不肯温馨，有很美好的事不敢去细想，恐怕一凝想那美好之事就如晨雾见日普通的消逝了，以是，究竟是甚么美好的事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感觉内心既暴躁又欢愉，那种欢愉仿佛荷叶上的雨珠滴溜溜转动，晶莹、澄彻、圆润扭转、聚聚散散――

顾恺之便问黎道人：“此话当真？”

顾恺之道：“这一月来忙于绘画，未有新作。”

此次陆府惜园花木绘画雅集，以顾恺之的《道院山茶》为第一品、陆葳蕤的《寒雨茶花图》为第二品、陈操之的《墨兰图》为第三品――对于前两位，在场的吴郡画师是心折口服、不平不可，顾、陆系着王谢，又驰名师教诲，但第三品的陈操之他们就看不懂了，出身钱唐豪门，说是卫协弟子，但之前并没有传闻过，并且画的这幅《墨兰图》，大多数画师以为画得细致，就几片叶子，如何比得他们经心描画的茶花、梅花、寒兰？但陆太守坐镇，卫协、张墨两大名家定评，这些画师们虽有贰言，也只敢腹诽或者交头接耳、小声抱怨罢了。

顾恺之深觉得然，说道：“竹林七贤的阮步兵有《咏怀诗》八十二首，我顾长康不能少于他。”便单独写诗去了。

陈操之与顾恺之讲惜园雅集之事，顾恺之传闻另有奖品，忙说要看是甚么奖品？

刘尚值没走成，只得陪坐着，侍婢阿娇表示一起陪他。

刘尚值笑道：“长康，张衡的《八方神兽图》是陆府的收藏，嘉奖给女儿就仍然是陆府的，给了你岂不是丧失严峻？”

顾恺之道：“此时偶然作画，若那幅《道院山茶》得了此番雅集的第一我便送你，不得第一我就一把火烧去。”

“啊！”顾恺之叫道：“我要张衡的《八方神兽图》，《八方神兽图》比《小列女图》更奇怪，我就想学学张衡画的神兽――这实在不公，哪有二品的奖品赛过一品的！”

陈操之笑道：“长康，你真要看那幅《神兽图》，他日我能够去陆府借出让你观赏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