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八部天龙像[第3页/共4页]

黎道人立在山茶“瑞雪”的木栏边说道：“客岁十月初，陆小娘子从华亭再赴建康，特地在逗留，来后山看茶花，当时茶花都未开放，只要这株‘瑞雪’结了几个花苞，陆小娘子看这几个花苞看了好久，陆府管事催了好几遍才依依不舍地拜别，好教陈郎君得知，那陆小娘子容颜清减了很多。”

在吴郡，陈操之抽暇带着冉盛去看望了真庆道院院主黎道人，一去三年，真庆道院重修了三间大殿，香火较以往畅旺了很多，而院主黎道人则朽迈了很多，但精力尚健旺，见到陈操之，很欢畅，领着陈操之在三清殿上参拜，陈操之要布施两千香火钱，老而愈精的黎道人却说瞻仰陈操之送一幅画给道院，黎道人对三年前把陈操之那幅《桃树图》卖给陆葳蕤得了十万钱可谓影象犹新。

正月二十四日辰时，陆氏的八辆牛车、数十婢仆与陈操之、陈尚的三辆牛车结队向建康进发，对于陆夫人而言，只带这八辆牛车、数十侍从出行可谓是轻车简从了。

陈操之便说曾得剡溪戴逵的指导、另有顾恺之在陈家坞住了一个多月，悉心指教，张墨便叹道：“江左两安道，会稽张安道、剡溪戴安道，看来我这个安道是比不得剡溪戴安道了，我也有三个弟子，又有哪个及得上操之！”

张文纨拭泪道：“你说，要我帮你甚么，我只求葳蕤安然喜乐，甚么家属名誉让他们男人去想，你说——”话虽如此说，但内心不免忐忑，不知陈操之要求她如何互助，很多事她但是故意有力的。

颠末昨日的长谈，陆夫人对陈操之的好感突然增加，感觉如许俊美多情、有才重义的男人是极可贵的，并且言谈间显现陈操之心机细致，葳蕤嫁给他会得他心疼的，以是虽知事不成为，却也要试着尽力一回，最首要的是，陈操之的笃定安闲给了陆夫人信心，有一种奇妙的感受，这个男人真能突破重重阻力终究娶到葳蕤的，固然这类感受有些莫名其妙，但无疑促进了陆夫人对陈操之的亲热感，现在陆夫人已经用长辈的口气称呼陈操之为“操之”了。

张文纨眼泪流了下来，说道：“但是这模样，真是会逼死葳蕤的。”

陈操之说了声：“多谢黎院主相告。”伸手将山茶“瑞雪”一枝拉近，在枝头那朵巨大绽放、花色如雪、蕊心嫩黄的茶花上一嗅，冷冷寒香盈鼻。

陈操之心道：“佛教八部众护法神之说在东晋尚未传播吗？”点头道：“是，这就是佛家八部众，一天、二龙、三夜叉、四乾闼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侯罗伽，都是人与非人。”

陆夫人凝睇陈操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时听到从兄张墨在廊下大声问：“纨妹，话说完了没有？ 我有要紧话对操之说。”

两小我又去桃林小筑，暮色迷蒙，碧溪两岸的桃树有的已着花、有的尚未，那五间草屋子门前挂锁，灯火全无。

陈操之道：“陆夫人，水土不平并非不能降服。”

陆夫人张文纨已决计为陈操之与葳蕤造造阵容，她如许与陈操之同道进京，在外人眼里天然就有那种陈操之与陆葳蕤之间的婚事木已成舟的意味，如许或许能为葳蕤终究嫁给陈操之助上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