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居心[第1页/共3页]
陈操之讶然昂首,就见河东槐荫下走出一人,面如敷粉,襦衫超脱,身形纤瘦有弱不堪衣之感,不是谢道韫又会是谁!
陈操之很体味她,便说了葛师遗书并赠《疬气论》之事,然后问:“英台兄不以为我师仙逝重于泰山吗?”
谢道韫道:“天然是禀报了的,但我三叔父只问我话,他却惜语如金,让我莫测其意。”
谢万即于座上展信阅览,看罢,又递给兄长谢安,谢安看了看信,说道:“阿遏也是为其表兄祝英台入仕之事,操之更是专为征召祝英台入西府而来,我这个远房表侄祝英台真是个不成或缺的人物了――”
谢安不提是否答应让祝英台退隐之事,却与郗超和陈操之会商《复兴三策》与便宜七事,不时对陈操之发问,诸如度田税米与按丁税米、按口税米孰优孰劣?陈操之凝神作答,时有创见。
陈操之问:“郗佳宾与令叔谈得如何了?安石公对你能够惜语如金,对郗佳宾只怕不能如此矜持吧。”
谢道韫摇了点头,问:“子重,我三叔父若问你可知我实在身份,你如何作答?”
谢道韫并未拥戴,她以为陈操之对其师过誉了,一个修仙之人恩泽万民从何提及?谢道韫对她不附和的事毫不会俗套地虚与委蛇。
陈操之甚觉欣喜,命冉盛呈上桓郡公征召祝英台入西府的文书和谢玄托他带回的的信,呈给谢万,说道:“长辈此番入都,除了携此文书前来,幼度另有一封信让我交与万石公。”
陈操之反问:“英台兄要我如何答复?”
陈操之道:“父老有命,敢不顺从。”
谢安留谢万陪郗超,他亲身出迎,谢安身材高大,秀挺不凡,在两盏灯笼的辉映下行动舒缓而来,手摇蒲葵扇,意态安闲,见到陈操之,含笑道:“东山仓促一别,三年矣,陈公子俊才彪炳,名传遐迩,我闻之甚欣喜。”
还是是傍晚时分,陈操之带着冉盛、黄小统再赴乌衣巷,过朱雀桥时陈操之朝河边槐荫下看了一眼,不见有人,便过桥朝谢府而去,却不知伸谢道韫正悄立在槐荫深处。
谢道韫眸光璨璨,打量了陈操之两眼,见其愈发俊朗有神了,行礼道:“等你好一会了,觉得你会来赴宴,见你未至,问执事才知稚川先生仙逝之事,子重节哀。”
谢安、谢万皆笑,隔帘小室亦闻暗笑声。
陈操之执子侄礼恭恭敬敬道:“安石公直呼鄙人操之便是,长辈与幼度是挚交。”
谢安浅笑道:“狂生也,很有才。”
六十9、用心
谢安已知陈操之才识,朗声笑道:“操之实有非常之才,后生可畏啊。”
谢安道:“久闻操之妙解乐律、竖笛绝妙,明日傍晚敢请携笛来为我奏一曲,不堪瞻仰。”
见谢道韫立在槐荫下未走过来,陈操之便迎畴昔,作揖道:“英台兄,别来安否?”
郗超道:“彻夜燕坐闲谈,不必太庄严,安石公还记得蛮府参军郝隆郝佐治否?”
傍晚时分,陈操之与冉盛步行前去乌衣巷谢府,过朱雀桥时陈操之在桥东立了一会,看着细波粼粼的秦淮河水,又看了看对岸的深宅大院,心道:“英台兄想要走出这高墙深院,真是艰巨啊!”正待迈步过朱雀桥,忽听有人说道:“子重,某在斯。”
郗超道:“郝佐治此番但是大受波折,子重初入西府,郝佐治在桓公为王文度与陈子重的拂尘宴席上要问子重三难,子重安闲应对,中有一妙语,郝佐治常以七月七袒腹晒书为放旷,子重讥之曰‘郝参军实在可悯,不但无衣可晒,读书亦少,一肚能容几卷书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