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生活在人间[第2页/共3页]

两个孩子欢畅极了，嚷着要去睡觉，因为睡觉时候过得快，闭上眼睛然后再展开就是明天了。

润儿当即点头道：“想的，就象润儿和阿兄想娘亲一样。”

与贫户流民比，钱唐陈氏算是丰衣足食的，有近四千亩的田产，这几年，九曜山至玉皇山之间的陈氏授田年年歉收，本来是下品的盐碱田逐年肥饶起来，陈氏族人喜笑容开。

陈操之和宗之坐在大床前的箱檐上，英姑、小婵、青枝侍坐一边，一盏两芯铜牛灯搁在床前矮几上，灯光晕黄温和，盯着灯芯看久了，面前会闪现一圈圈彩虹普通的光环――

陈操之喜道：“娘真好，为儿想得殷勤，儿暂不筹算考虑婚事，来岁的定品是最首要的，儿虽有全常侍、陆太守赏识，但也有嫉贤妒能之辈看不得儿出人头地。”

陈母李氏笑眯眯看着儿子道：“也不算小了，你是我西楼陈氏的顶梁柱啊，丑儿，娘问你一句话――冯县相之女冯凌波你是见过的，传闻你去吴郡那日还在渡口碰到他们一家三口，你看那冯氏女郎如何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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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之不想母亲为他担忧，只说肄业交友拜师的事，未提褚俭父子，又说了太守陆纳赏识他――

陈母李氏体弱畏冷，早早便上了四屏帷幄大床，盖着厚衾，半靠半卧着，帐额上系帐幔的组绶垂落下来，润儿就坐在祖母身边，伸手悄悄碰触组绶玩耍。

陈母李氏拉过儿子的手，在手背上悄悄拍着，却问：“丑儿，过了年你几岁了？”看着儿子惊诧睁大了眼睛，陈母李氏本身就笑了起来，自问自答道：“嗯，十六岁了，本年戊午年，来岁己未年，我儿是甲辰年冬月初平生的，来岁就十六岁了，娘看你现在就快有你兄长那么高了，你还会长呢――”

陈操之听母亲和他说这些，模糊猜到母亲想说甚么了，不由有点焦急，说道：“是啊，儿是冬月生的，算起来才刚满十四周岁，还小得很哪。”

陈操之道：“你们娘亲还亲手缝制了新衣让丑叔带来了，另有别的礼品，不过现在不能给你们，要等正月月朔那天的早上，你们一醒来就会看到。”

但是，想要通过合法路子由豪门升为士族，和鲤鱼跃龙门也没甚么辨别，化龙登天，何其难哉！

陈操之道：“本日倦了，不夜读，对了，我给小婵姐姐和青枝姐姐也带了小礼品返来，是不是也明早给你？”

陈母李氏正有话要对操之说，便让小婵和青枝带宗之、润儿先去睡觉，只要老丫环英姑还是陪在身边。

晚餐后，陈操之立在楼廊上落拓了一会，便到母亲房里叙话，自中午归家，四伯父便来与他长谈了小半日，一向没机遇和母亲好好说说话。

又说了一会话，陈操之晓得母亲一贯早睡夙起，便请母亲早点安息，正要退出，却听母亲道：“丑儿，等一下，娘另有一事要问你。”

陈操之一笑，抛开那些动机，随小婵进了书房，问：“小婵姐姐如何还没睡？”

陈操之向母亲说了昨夜到丁氏别墅见到嫂子丁幼微的事，宗之和润儿好恋慕，说他二人已经三个月没见到娘亲了，润儿问：“丑叔，娘亲想润儿和阿兄不想？”

两个小家伙悄悄吧嗒了一下嘴，非常等候的模样，却谁也没闹着现在就要看礼品，润儿问了宗之一句：“只要二十一天了是不是，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