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生活在人间[第1页/共3页]

晚餐后，陈操之立在楼廊上落拓了一会，便到母亲房里叙话，自中午归家，四伯父便来与他长谈了小半日，一向没机遇和母亲好好说说话。

陈操之问：“润儿觉得呢？”

又说了一会话，陈操之晓得母亲一贯早睡夙起，便请母亲早点安息，正要退出，却听母亲道：“丑儿，等一下，娘另有一事要问你。”

陈操之不想母亲为他担忧，只说肄业交友拜师的事，未提褚俭父子，又说了太守陆纳赏识他――

宗之应道：“对，我们很快就能看到娘亲给我们的礼品了。”

陈母李氏抚着儿子的手背道：“娘晓得你很不轻易，娘都让你本身拿主张，不过娘看那冯凌波真是不错的，面貌虽算不得极好，但也眉清目秀、知书达礼，挺聪明的一个女孩子。”见陈操之不出声，又道：“年后你莫忘了去冯府拜访，通家世谊，总要不时来往才好。”

陈母李氏道：“丑儿，你且把赴吴郡肄业的事说给娘听听。”

陈操之向母亲说了昨夜到丁氏别墅见到嫂子丁幼微的事，宗之和润儿好恋慕，说他二人已经三个月没见到娘亲了，润儿问：“丑叔，娘亲想润儿和阿兄不想？”

但在士族朱门兼并土成风的东晋，陈氏田产随时都有能够被外姓侵犯去，上回鲁主簿想借进步陈氏授田的品级来打压陈氏，若非葛洪出面，钱唐陈氏的处境将会是极其困难。

陈母李氏正有话要对操之说，便让小婵和青枝带宗之、润儿先去睡觉，只要老丫环英姑还是陪在身边。

陈操之听母亲和他说这些，模糊猜到母亲想说甚么了，不由有点焦急，说道：“是啊，儿是冬月生的，算起来才刚满十四周岁，还小得很哪。”

陈操之道：“本日倦了，不夜读，对了，我给小婵姐姐和青枝姐姐也带了小礼品返来，是不是也明早给你？”

这雪下了整整一日，到夜里犹在零散地飘，从坞堡三楼望下去，祖堂屋顶厚厚一层积雪，环形大院里东南西北四楼各打扫出一条没有积雪的巷子，在靠近坞堡大门时四条巷子交汇在一起――

陈操之想，既然糊口在这个期间，想让本身、家人、族人过得安稳，那就必须获得士族的职位，至于其他治国平天下，那是后话，现在连本身族人都不能包管安居乐业，遑论其他！

两个小家伙悄悄吧嗒了一下嘴，非常等候的模样，却谁也没闹着现在就要看礼品，润儿问了宗之一句：“只要二十一天了是不是，阿兄？”

陈操之心道：“公然是为了这事。”说道：“娘，儿又不是登徒子，哪能盯着人家小娘子看！”

润儿当即点头道：“想的，就象润儿和阿兄想娘亲一样。”

陈操之道：“丑叔也有礼品给你们，你们明天早上醒来就会看到了。”

陈操之喜道：“娘真好，为儿想得殷勤，儿暂不筹算考虑婚事，来岁的定品是最首要的，儿虽有全常侍、陆太守赏识，但也有嫉贤妒能之辈看不得儿出人头地。”

陈母李氏笑眯眯看着儿子道：“也不算小了，你是我西楼陈氏的顶梁柱啊，丑儿，娘问你一句话――冯县相之女冯凌波你是见过的，传闻你去吴郡那日还在渡口碰到他们一家三口，你看那冯氏女郎如何样啊？”

陈操之便又坐回床前的箱檐上，恭听母亲问话。

但是，想要通过合法路子由豪门升为士族，和鲤鱼跃龙门也没甚么辨别，化龙登天，何其难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