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良宵引[第1页/共3页]
陆葳蕤眼里眸光泛动,抿唇笑道:“不会了,我没上后山。”即命小婢短锄将两卷画轴交给陈操之,说道:“陈郎君,这是两幅《虎丘芍药图》,一幅是我画的,另一幅是张姨画的――”又轻声道:“后日早些来见我爹爹,把画带来,辰时前到,好吗?”
丁春秋大笑道:“既未曾见过,如何言之凿凿说谢必然胜陆,道听途说乎?”
祝英台道:“多谢,我从不惯与人聚饮――英亭,你如果想去便去吧。”
陈操之走过来作揖,浅笑道:“早间我上后山看过,茶花全谢了,葳蕤小娘子莫要悲伤落泪啊。”
祝英台走过来道:“子重兄的陆府女弟子又来请教了?这是陆花痴作的画吗,让我一观如何?”
丁春秋看不惯祝英亭那模样,便问:“陆氏女郎我们是见过的,才貌俱佳,英亭兄说谢道韫更胜陆葳蕤,莫非英亭兄见过谢道韫?”
祝英亭鼻子出气,嘲笑不止,仿佛不屑一辩。
祝英台道:“子重兄何必自谦,桓参军听你一曲即解笛相赠,这是多么的知音妙赏,我何幸焉,这些日子不时得闻子重兄雅奏。”
祝英台与陈操之并肩而行,身量与陈操之普通高矮,比陈操之清癯一些,轻声道:“英亭这是在抛砖引玉。”
夜里,陈操之觉得祝英台会过来与他下棋,等等却不来,直到亥时才见祝氏兄弟姗姗来迟,却只立在檐下,祝英台道:“子重兄,明月尚圆,如此清夜不踏月安步,歌吹啸傲,能无憾乎?”
祝英台不假思考地指着那幅清爽明丽的《虎丘芍药图》说道:“天然是这一幅。”
祝英亭语塞,眼望其兄祝英台,祝英台只用心看画。
午后,徐藻从郡城返来,说庾希并无大恙,陆太守又已派人去请广陵名医杨泉来医治,让陈操之不必忧愁。
小婢短锄在道院门前守着,远远的看到陈操之与刘尚值这些人走过来,从速出来报知葳蕤小娘子,陆葳蕤便来到门前古柏下,看着陈操之含笑安闲的模样,原有的一点点担忧也烟消云散了。
明月微扁,清光满地,世人各顾其影,引觉得笑,忽闻清澈的竽声悠悠而起,倒是祝英亭从仆人手里接过一支竽,是那种古制的三十六管竽,一边行一边悠悠吹奏。
祝英台听了,浅笑道:“服五石散,最忌积怒郁结,庾希以其最善于的《周易》也没把子重难住,已经恼羞成怒了吧,后又得知是受了小人的蒙蔽,急火攻心,是以病发,子重兄这回更是要名扬江左了,把恃才放旷的庾氏家属的庾希气得半死,大司马桓温得知后也要鼓掌称快吧。”
陈咸见祝英台神采有些冷酷,想起祝氏是士族,而陈氏、徐氏都是庶族,也就不再多问,岔开话题道:“可爱那陈流趁乱溜走了,要当堂严惩才是,这败类竟敢在庾大中正眼进步谗言,若非操之博览文籍、应对自如,这回真要被陈流谗谄了,那败类必定还要回钱唐的,我必上门殴之。”
陈操之问:“何故见得?”
陈操之道:“此中一幅是陆葳蕤所画,英台兄试看是哪一幅?”
祝英台道:“无妨,狂躁就是行散,不会有碍的――这事情鼓吹出去,子重兄定品更能肯定不移,。”
话音刚落,廊上便传来陆葳蕤的清脆明快的嗓音:“爹爹,我和张姨还未解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