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我心匪石[第1页/共3页]
顾恺之听了丁春秋之言大摇其头道:“你三人俱非我知音,说是听我吟诗,到了后半夜一个个东倒西歪,我吟诗吟得口干舌燥,听不到喝采声,只闻鼾声此起彼伏,尚值的鼾声特别清脆,的确盖过了我的吟诗咏叹,实在是岂有此理!”
顾恺之、刘尚值大为赞叹,都说:“子重,此汝家蔡琰也!”
顾恺之连叫可惜,刘尚值道:“这里九曜山、明圣湖,风景娟秀,就如润儿小娘子所说,长康和子重比试一番,画同一景,一较高低。”
刘尚值道:“多谢长康,我还是在家暂歇数月,不信那褚俭能升任吴郡太守。”
顾恺之很惊奇一个七岁女童能这么问,指着画卷答道:“这画的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此地名新亭,在建康城南,当时每当风和日丽之日,渡江的北地士族便相约来此喝酒观景,居中此人名周凯,时任尚书左仆射,他说道‘风景不殊,正自有江山之异’,是慨叹中原神州沦入胡人之手,当时在坐的名流都相对堕泪,唯有丞相王导愀色变色道‘当共戮力王室,光复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对!’”
陈操之浅笑点头:“我母切身材欠佳,我得奉养她白叟家。”又问徐邈:“仙民上月京口定品如何?”
刘尚值现在已知陈操之苦衷,晓得艰巨,只为老友忧愁,也无从安慰。
刘尚值苦笑道:“陆使君因爱子亡故,肉痛至极,没法理事,已经上表朝廷辞了太守之职,由褚丞郎暂摄吴郡太守之位,我就只好也辞职了。”
陈操之看画时,顾恺之在一边默不出声,细心察看陈操之的神采,只见陈操之抚玩久之,叹道:“罢了罢了,顾长康在此,我哪还敢动画笔!”
丁春秋点头道:“那褚俭性狭量浅,领受郡署不到三日,就给尚值安排了很多苦差,较着是刁难尚值,这等人太可爱了。”
顾恺之眉毛与眼睛离得愈发远了,问:“那润儿小娘子要做谁?”
刘尚值领着顾恺之、徐邈来访陈操之,昨日傍晚达到钱唐,便先到丁氏别墅见丁春秋,丁春秋大喜,把顾恺之、徐邈向其父丁异引见,丁异当年想交友顾悦之不成,现在儿子与顾悦之之子成了朋友,又知徐邈是当世大儒徐藻之子,丁异很为儿子欣喜,美意接待刘、顾、徐三人,只是没想到这三人本日一早就要分开丁氏别墅来访陈操之,便让丁春秋也伴随来陈家坞,叮咛丁春秋要多与顾恺之交友――
顾恺之道:“仙民、子重都是上品之才,屈居下品真是让我不平。”
刘尚值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象陆使君如许不以家世、官职骄人的下属太可贵了。”
陈操之笑道:“我学画不敷两年,如何比得了长康,此次机遇绝好,能够向长康就教了。”
徐邈、丁春秋、刘尚值三人都是满脸笑意,丁春秋道:“长康昨夜在我丁氏别墅吟了大半夜――”
陈操之道点点头,问:“那么尚值辞职又是何故?”
宗之和润儿也在抚玩这两幅画,都感觉这个顾世叔公然比丑叔画得好,润儿指着《新亭对泣图》问顾恺之:“顾世叔,这画上山川甚美,这些人却为何对此美景抽泣?”
二十9、我心匪石
刘尚值苦苦忍笑道:“这须怪不得我等,连日赶路实在辛苦嘛。”
顾恺之道:“褚俭是次等士族,才学、名誉俱无,那里轮获得他任吴郡太守,也就让他暂代数月,新任太守一到,就要让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