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如此一见钟情[第2页/共3页]

润儿很等候地望着陈操之，过了一会，开口道：“丑叔，吹洞箫吧？”

世人又笑，对岸的一大一小两条船这时过来了，牛车上大船，人上划子，梢公长篙朝岸边一点，划子飘然离岸，梢公将长篙搁在船舷外侧，摇橹操船驶向江心。

小婵、青枝天然要跟去，因为陈操之还要插手玄月初九的登高雅集，陈母李氏就让来福带着来德和冉盛一起跟去，多个照顾。

陈操之发笑，心道：“这很象男女一见钟情啊，这就是晋人所谓的妙赏吧。”

陈操之取出“柯亭笛”，对着一江秋水吹奏一曲《忆故交》，流水助箫音，悠咽宛转，若四个月前的阿谁风神萧散的赠笛人在，定会辨出陈操之此时的指法更加谙练，吐气出音尽得其妙，音域跨度泛然加宽，更具表示力和传染力。

陈操之手扶那棵歪柳，对润儿道：“丑叔再等江上有行船时再吹xiao，这空荡荡的不是白搭力量吗？”

丁幼微也笑，说道：“不过也不是中正官看上了就必然能入品的，还要派人在县上和乡闾拜候，看其家世簿阀和品德名誉，可取者再赴郡上由扬州中正官亲身核定，报请大司徒颁布入品免状。”

又是枫林渡口，渡船仍然在北岸，分歧的是，枫林叶子全红了，一簇簇、一团团，大片大片的红好象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倒映着江水，半江瑟瑟半江红。

丁幼浅笑道：“赋诗、辩难是其一，但中正官取才偶然很奇特的，仅仅是因为你一句话合了玄理，或者因为你坐在山石上、倚在松下风致孤标、萧洒天然，就入了他的眼――”

此次来得比上回略早，暮色初下，西边天涯犹有暗红霞光，别墅侧门前的那株叶片肥厚的枇杷树下，阿谁素白绰约的身影正在翘首以待，恰是丁幼微。

而后三日，陈操之一向呆在丁幼微的小院，还是习字看书，又向嫂子扣问登高雅集之事，丁幼微十四岁那年曾随时任六品丞郎的父亲插手过一次钱唐县玄月九登高雅集，就是那次与陈庆之相逢――

小婵笑了起来：“润儿是想着再有人赠宝贝给操之小郎君呢，对不对？”

江水在船舷边微微涌动，不舍日夜奔腾，水花溅在手臂上、脸颊上，沁民气脾的凉。

陈操之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在家能够奉养母亲，宗之、润儿也要我作伴呢。”

宗之和润儿这回比前次活泼很多，远远的就欢叫着：“娘亲――娘亲――”

……

陈操之问：“嫂子，州郡的中正官如安在登高雅集上发明人才、擢之入品呢？当场赋诗还是辩难儒玄经义？”

见两个孩儿这般聪明好学，丁幼微眉花眼笑，对陈操之道：“嗯，四个月不见，小郎个头又长高了一截，快有七尺高了吧，学业必定也大为长进了，前次来福到县里，奉你之命特来见我，陈家坞的事我都晓得了，有大名鼎鼎的葛稚川赏识你，嫂子真为你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