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两难[第1页/共3页]

来福定睛细看，模糊见远处有一点微光缓缓挪动，好似荧火普通，若不是细心看还真辨不出来，赞道：“还是少年人眼睛好使。”加快脚步迎上去。

少年冉盛在陈家坞只认得来福，便说也要跟去，独臂老头荆奴仿佛唯冉盛马首是瞻，冉盛要跟去，他天然也要跟去。

陈母李氏那里容得这小我品甚劣的陈流说操之半句不是，冷冷地打断陈流的话，携着儿子的手盛气走过。

陈母李氏脚步稍一停顿，有些游移。

“咦！”少年冉盛记得那日西集上的陈操之，奇道：“你，你，小郎君如何说我二人要走？既如此，为何收留我二人？”

来福一边走一边向陈操之禀明去钱唐县城所办之事，最后说到去冯兰梦府上问户籍时，来福语气停顿了一下，愁得不知如何开口――

来福莫名其妙，幸亏小郎君和来震、来德都在，也就不在乎，挑着灯笼往回走，灯笼只照陈操之身前。

往北走出5、六里，天已经完整黑下来，蒲月初七的夜，上弦月还没有出来，星星又被云翳掩蔽，望出去都是黑朦朦的，只勉强可辩白脚下门路。

陈操之加快脚步，来到母亲跟前，看着母亲朽迈的容颜和欣喜的眼神，长跪道：“娘，孩儿让娘担忧了，孩儿今后再不会晚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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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福应道：“是，冯县相很愤恚，说本来办户籍不是难事，是鲁主簿用心刁难，说甚么要按律办理，不该zhan有的荫户必须清理出来，移送侨州安设。”

陈母李氏从速搀起道：“返来就好，去宝石山一来一回四十里路呢，腿都走痛了吧？”

来福便去厨下取了三竹筒水，十来个麦饼，与冉盛、荆奴三人一起吃着往宝石山而去。

那点微光很快扩大成一盏灯笼的模样，来福双手围成喇叭状大声唤道：“是操之小郎君吗？”

永嘉南渡以后，江淮以北地盘沦亡于胡族铁蹄之下，多量流民南迁，常常是举族、举县的大迁徙，这上百万北地流民来到江南，东晋朝廷为了办理他们，便在江南地广人稀之地按流民本来地点的州县设立呼应的侨州、侨郡，同一州、郡的流民依故居住在一起，以便办理，来福是兖州人，侨兖州在那里他都不晓得，归正不是甚么好处所，迁到那边去日子会很艰巨。

陈流笑嘻嘻道：“七叔母把十六弟找返来了？十六弟即将成丁，还这么让七叔母操心，真是不――”

“是老妇命我儿去宝石山访道，晚归半晌有何妨！”

陈流非常恼火，冲着陈操之的背影叫道：“过几日县上便要差人来给陈氏田产重新评定品级，七叔母和十六弟不焦急吗？”

冉盛“哦”了一声，不再言语，这个十二岁少年有着非同平常的沉稳。

陈母李氏正带着宗之和润儿倚着三楼雕栏朝北了望，盼着陈操之返来，等了好久都没见人影，日已西下，倦鸟归林，眼睛都看酸了，但总想着或许下一刻，小冠葛衫的操之就会从那排柳林后转出，朝坞堡大步走来，以是就等了又等，却看到来福带着两个面熟人返来，下楼去问知究竟，便道：“也好，就留下吧。”问那独臂老者姓名，说是叫荆奴，那少年才十二岁，名叫冉盛。

两边人很快走到了一起，来福还没来及说话，就见陈操身边阿谁挑灯笼的魁巨大汉将手中的长柄灯笼往他手里一塞，回身大步就走，眨眼消逝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