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羽衣道冠少年郎[第1页/共3页]

祝英台不答，却命一个健仆：“取我方才画好的那幅画来，速去速回。”

“啊，半年！”祝氏兄弟都吃了一惊，学画半年的哪敢画全景，都只画些单个的物事，这陈操之还真是个怪才。

陆葳蕤道：“陈郎君，我是来此作画的，你――开端画桃花没有呢？”

客岁初冬，陆葳蕤为了向陈操之报知菊花玉版已然救活，曾到过这里一次，但未走入桃林，当时桃叶落尽、草叶枯黄，看畴昔只是一带寒林疏水，陆葳蕤不喜那萧瑟单调的风景，她喜好五颜六色、花团锦簇，而现在，面前这片桃林就让她欣喜――

陆葳蕤非常腻烦这个苗条身材、敷粉薰香的祝氏公子，不过她脾气好，连对下人仆婢也从不怒斥，当下淡淡道：“姓陆，来此画桃花。”

祝英台眯缝着颀长清秀的眼睛，抿着薄薄的嘴唇，加快脚步，说道：“畴昔看看。”

陈操之赞道：“英台兄手笔吗，公然妙绝，风格高雅，我远远不如。”

陈操之前次去华亭陆氏墅舍，因为陆夫人张文纨在，他没能和陆葳蕤说上甚么话，此次见了，没甚么拘束，便说了陈家堡过年的一些事，陆葳蕤最爱听润儿的趣事，一边听一边笑个不断。

这个祝英台明天有点烦人，陈操之也懒得辩白，说道：“好了，佩服也佩服过了，我要持续作画。”

这是一幅《松下对弈图》，奇石为枰、松果为子，两个羽衣道冠的少年据石对弈，左边少年的面貌宛然便是陈操之，右边阿谁便是祝英台，奇松虬曲，山石磊磊，对弈者亦沉寂如石，整幅画有一种高古清奇之气。

祝英台发话了：“子重兄乐律是极妙、玄理也清通、双手书法亦有可观之处，围棋――等与我对弈后再批评，只是这画作实在不敢恭维。”

陈操之听到祝氏兄弟赶上来，遁藏不过，便回身拱手道：“两位祝兄吃紧的要赶去那里？”

陆葳蕤抿着嘴笑，又道：“你有甚么不顺呢，我看画得很好。”

祝英台道：“是至心佩服，做陆花痴的教员那可不是那么轻易的啊，我记得张墨张安玄门过陆花痴习画。”

陆葳蕤午前才回到吴郡府中，午餐后便报知父亲陆纳说要去城西画桃花，往年陆葳蕤要数百里去寻花访木，现在年已及笄，陆纳不准她远行，但本郡近郊哪另有不让她玩耍的，便命府中管事多带婢仆跟从服侍，日落前需求回府。

陈操之又放下笔，说道：“好，我陪葳蕤小娘子在溪畔逛逛，看哪一处适合入画？”

陈操之一笑：“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的画虽陋，但何尝没有英台兄难及之处。”

陈操之道：“我有一构思，就不知合分歧你的意？”

回到桃林小筑，陈操之指着草堂正厅画案上的那幅尚未画成的《碧溪桃花图》道：“两位祝兄，画稿在那边，请先看着，我与陆氏娘子谈一会作画取景。”也不避祝氏兄弟，走到草堂窗前，对陆葳蕤道：“葳蕤小娘子请近前看这窗外――”

陈操之甚喜，便欲提笔点窜，却听陆葳蕤道：“陈郎君，我想再看看桃林，选一景作画，你可否帮我参谋一下？”

春光明丽，桃花烂漫，走在桃树下，陆葳蕤深深呼吸，对二婢说道：“这里的风都是粉红色的，走一程人都要醉了。”

陆葳蕤应了一声：“是了。”快步朝桃林小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