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大道如青天[第1页/共3页]
祝英台缓缓收着棋子,凝睇陈操之,问道:“子重兄有何苦衷?”
陈操之问知冉盛是在褚府门前把陈流给打伤的,眉头紧皱,和徐邈说了一声,带着冉盛一起去见徐藻博士,这事还得请徐博士拿主张。
冉盛一听,“扑通”跪下,对陈操之道:“是我扳连小郎君了,我马上便走,他们抓不到我,也没法诬告小郎君。”又懊悔道:“只怪我当时没把陈流一棍打死,褚府的人又认不得我,我跑了,他们能奈我何,只是现在――”
刘尚值道:“子重在钱唐、在吴郡,风评都是极佳,陈流是甚么样的人县上的人都清楚,清者自清,浊者更浊,陆太守、徐博士都知你的操行,陈流想坏你名声,只会把本身搞得更臭。”
刘尚值皱眉问:“子重,你猜那陈流无能些甚么?”
本来脾气火爆的冉盛听了世人群情,却出奇地没有说甚么,只是握着把小刀学来德削木头。
陈操之倒没有象刘尚值、徐邈那么看轻陈流,陈流在钱唐县做词讼吏,心计是有的,更可虑的是陈流背后后主使的是鲁主簿和褚氏家属,现在看来褚氏家属与他陈操之是鱼死网破、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只要完整击垮褚氏家属,不然的话他陈操之、陈家坞族人在钱唐就不得安宁,总要乘机挑衅的,但以陈操之现在的身份,明显还不能撼动褚氏在钱唐的职位,以是陈操之还得非常谨慎。
很久很久,箫声幽细下去,待要凝神再听,转眼就已缈不成闻,只要夜风清冷,碧溪流水这时才细细潺潺流淌起来。
徐邈早早用了晚餐,这时过来与陈操之议论声韵之学,听了这事,笑道:“君子之道三:仁者不忧、智者不惑、勇者不惧,怕他怎的,那种不容于宗族的败类,敢来郡上造谎言,不利的是他本身。”
祝氏二仆灯笼照路,二婢随后,祝氏兄弟闲闲地走着,身后那桃林掩映的草屋子,淡淡的灯火映在湿湿的泥地上,一缕箫声环绕不断,穿林渡水,始终在祝氏兄弟耳畔――
祝英亭道:“子重兄是为定品之事担忧吗?以子重兄之才,戋戋六品官人算得了甚么!”
陈操之与祝英台对弈是尽力以赴,祝英台是他宿世此生碰到过的最聪明的人,在棋局上祝英台很少会犯同一个弊端,那些定式骗招只能对祝英台利用一次,第二次他就能安闲避过,如果那种很过分的骗招,祝英台还会反击,让陈操之得不偿失,以是陈操之也是打起十二分精力对付,这心机是越逼越妙、棋力是越压越长的,与祝英台对弈,陈操之也感觉本身棋力在长进,总能压祝英台一头。
祝英台在桃林外停下脚步,聆听那悠远缥缈的箫声,盘桓不忍拜别,昔日走到这里,那箫声就止了,彻夜却还是遥遥吹奏,似在倾诉、似有忧思,偶然缠绵悱恻、偶然旷达狠恶、偶然一往情深、偶然如履薄冰――
陈操之淡淡道:“输了就是输了,何必找来由。”
来德怒道:“阿谁陈七,亏小郎君年前还承诺族长给他一个悔过改过的机遇,竟还想着关键小郎君,此人的心真是黑透了。”
彻夜陈操之有些神思不属,在与祝氏兄弟分辩马非马时落了下风,又在厥后与祝英台对弈中小负。
陈操之便带着冉盛跟从徐藻博士去见太守陆纳,陆纳晓得褚氏与陈操之的怨隙,听陈操之说了前后原委,沉默半晌,说道:“操之,你带着冉盛先归去吧,明日我遣人去褚丞郎府上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