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歪打而正着[第1页/共3页]
杜晨芭似被人揪紧了心口,低喘一口气才鼓足力量道,“七哥,这帕子是女子绣品,你说,是不是那一名送给四叔的?”
杜振熙踌躇而不解。
如果没有姻亲干系加持,安大爷那里舍得一口气分出近一半的权和利?
当年她五岁,杜振晟是才出世的奶娃娃,谁都不敢包管她不长歪、杜振晟能顺利长大。
陆念稚动机必然,和明忠说完公事,话锋一转声音降落,“找人问清楚,吴五娘走的那天,二叔母和晨芭的院子里可有甚么非常。”
她直觉这是定情信物,但这话好说不好听,且当时陆念稚在官学读书,有座师师母在上,总归攀扯不上私相授受。
仿佛他不该杜振熙所求,杜振熙就没法向杜晨芭交代似的。
“四叔不爱文人执扇那一套,可见苏蜜斯细心,不送扇套又不好送坠子,就送了好保藏的帕子。”杜晨芭说着话,眼眶模糊泛红,“都说字如其人,我只看这副针线,都感觉苏蜜斯必然是个节约而高雅的大师闺秀。七哥,四叔心中,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关键不是在大吴氏身上,就是在杜晨芭身上。
但大夫人——她的祖母却极其对劲,深觉能娶诗书家的女儿做儿媳是天赐佳缘,更觉这门婚事是杜府改换门楣的天赐良机,一边催促陆念稚进学,一边亲手办理聘礼,却在陆念稚了局前惊闻变故:陆念稚的座师在宦途不顺返乡教书多年后,由昔年同窗保举,俄然辞馆入仕,将举家搬家都城为官。
这些年江氏不提陆念稚婚事,一是出无私心埋没惭愧,二是因着陈年旧事又恨又痛,心疼陆念稚。
实则本性难移,小时候心性未定时她也爱过花啊粉啊的,瞧见江氏院里丫环绣的帕子都雅,曾偏疼过“娘里娘气”的东西,还真记不清这块帕子是她的,还是陆念稚的。
能让江氏提起陆念稚的婚事也三缄其口的“那件事”,不但干系着陆念稚的名声,也干系着杜府的名声。
脑中似有灵光闪现,陈年旧事翻滚过脑际。
京官精贵,难怪陆念稚的座师心动,意气风发之余劝陆念稚一同入京,一为陆念稚科举,二为两家婚事。
半旧帕子,来自府外。
陆念稚止步于举人功名,用心教养侄儿,一心打理买卖。
无独占偶,杜晨芭心中也有一番计算,沉寂了几今后命人去请杜振熙,二人独处对坐,将压在枕下的泛黄帕子推到杜振熙手边,咬唇盯着杜振熙问,“七哥,这是你小时候用过的帕子吗?”
算盘打得极精。
这头座师还在苦劝,那头流言囊括满城:保举座师的同僚为嫡次子求娶座师之女,手札来往间以信物暂代庚帖,已然说订婚事。
陆念稚是否对劲这门婚事,她无从得知。
您将来岁皇商竞标的份额分出五成给安大爷,安大爷倒也舍得,竟肯和唐家六四开。等明诚和大管事查对无误,再送去十三行行会捺官印备案后,明天这新奇出炉的契书就算落实了。唐三少很有唐家家主的气度,照着白纸黑字摁指模,判定利落得很。
杜晨芭却似获得了甚么考证,紧盯杜振熙的眼睛垂垂黯然,喃喃道,“那天你顺手抓了好些汗巾帕子,我细心看过了,四叔的汗巾不爱绣花腔,练秋姐姐和拂冬姐姐的针线从不消如许光鲜的配色。这块帕子上的绣样固然精美,用的丝线却很浅显,不是府里会用的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