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江上王谢争风[第1页/共2页]
“王家的兄弟姐妹们,你们好啊!”粗暴少年扬臂怪叫。
建康城郊乡外,柳翠生烟,桃红吐霞,风酥日丽,燕舞莺啼,恰是春妆秾艳马蹄轻的踏青时节。
又逢四月初九江祭,以大晋三公“司徒兼录尚书事王亭之”、“司空兼尚书令潘阳明”、“大司马兼大将军高倾月”为首,文武百官于建康田野的燕子矶祀江祭天。
在四周此起彼伏的哄声中,两艘画舫前后调转船头,向燕子矶上游驶去。其他舟船大喊小叫,一窝蜂地跟上。
“王八蛋!”潘安仁顾不上擦拭水渍,五指伸开,一泓水轮在指间转动,鲜明是洞真五指天的水行术法。
“屎尿不消尝,就晓得是臭是香!”王凉米反唇相讥,身边几个论道的少年男人也转过甚来,对粗暴少年瞋目相视。
“潘二郎,你他娘的找死!”王家众儿郎纷繁怒喝,性子最急的六房季子王敦袍袖一展,术诀掐动,江面上一个浪头突然升起,仿如一只巨掌,猛地拍向谢家画舫。
“撞浪!撞浪!撞浪!”人潮齐齐发作出雷鸣般的号令。
蜜玉又被称作“修士货币”,既可增加武道浊气,又能晋升术道清气,是修炼界买卖的硬通货,也是世家弟子常用的修炼资本,唯有玉石矿脉深处才有少量出产。
潘安仁目光一闪,琅琊王氏与燕坞谢氏向来反面,后辈之间三天辩论,五天肇事,他向来不涉入此中,但本日分歧。
“轰!”波浪打在船栏上,舫身摇摆,水花溅得潘安仁满头满脸。
粗暴少年一抖大氅,好像流云囊括而出,将狼籍水珠裹住,满身滴水不沾,脸上兀自笑嘻嘻地吟道:“你有雨来我有云,巫山云雨共求欢!”
“撞浪就撞浪!谁怕谁?”王凉米一摆玉箫,叉腰娇喝,“定要把你
“凉米小mm,别那么大火气嘛。要不要来我船上,相互切磋一下阴阳大道,消消火?”粗暴少年挤眉弄眼,不亦乐乎。
江上的画舫逐步被吸引过来,围看热烈。诸多朱门弟子站在船面上手舞足蹈,起哄号令:“潘三眼的屁股挨了一下!又挨了一下!”“谢大嘴,还不消你的百步神拳搞他们!对准***呀,笨!”“王家四郎,我看好你!靠,你个废料,本少爷看错你了!”“小凉米的罗裙湿了!我看到了!真的看到了,内里是粉色的!”
“哈哈,你又输了!小三眼,你比来手风很臭啊!”一个粗暴少年扭头吸了一口金炉内飘出的五石散,挥臂收回尽情的大笑。他肩搭绣花汗巾,袒胸露乳,下身只着一条犊鼻绸裤,躺泡在浓香氤氲的花露酒池里。
“谢大嘴,滚远些!”为首的红衣少女放下玉箫,不屑地指向粗暴少年。她眉眼娇俏,红唇如火,脸颊两侧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祭礼结束,官员还朝,这一带遂被游春的人流涌没。江面上,艳阳烂漫,波光潋滟,画舫楼船密如江鲫,交叉穿越。门阀士女如云如荼,大多华服倩妆,佩玉带金,各自驱车驾舟,赏花登崖。世人三五一堆,八九成群,或轻摇罗扇,谈笑晏晏;或奏伐鼓乐,舞剑翩翩;或吟诗作对,长啸高歌;或簪花醉酒,纵情声色;或棋枰对弈,扪虱论道;或斗鸡投壶,指天骂地……
粗暴少年微微一愣,王家最忌讳被人骂成王八,潘安仁平时也不是肇事的料,怎地俄然口无遮拦起来了?莫非打赌输红了眼,找人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