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怪赐伐毛洗髓[第2页/共3页]
此中一条溪水淌到袋豹跟前。
阿蒙摆摆手:“戋戋一个野果子,也值当大惊小怪?小相公莫要满口‘金啊银啊’,恁地落了俗套!”话虽如此,脸上却洋洋得意。
筏子驶过一处山脚,穿出密林时,阿蒙俄然篙子一抖,从水面上挑起一个漂泊着的野果,递给支狩真:“小相公,来尝尝这玩意儿!”
这枚果子大如核桃,白似牛乳,破了皮,暴露内里殷红似血的果肉,像舌头一样软滑。支狩真游移了一下,接过来,悄悄咬了一小口。
而这不过是开端。
……每咬一下,长舌桃便怒骂一声。支狩真吃得齿颊留香,口津溢流,肺腑仿佛从里到外被洗涤了一遍,清爽极了。用完长舌桃,他忍不住打个喷嚏,浑浊的鼻涕喷出来,又经历了一回伐毛洗髓。
支狩真也爬出肉袋,猎奇打量着山怪。他在坊书里读到过此类轶闻:穷墨客野庐苦读,偶遇泉怪指导,文思立如泉涌。某商贾贪婪多诈,被一个铜钱怪以恶制恶,骗到倾家荡产……此中传播最广的,是大晋剑术天赋江淹的故事。
伐毛洗髓!支狩真吃惊地瞧了一眼阿蒙,这顶小斗笠竟是伐毛洗髓、晋升体质的天材地宝!而阿蒙随随便便就给了本身!
“砰——砰——砰——砰——”指环所罩的方向,水浪解冻,硬如冰块。王子乔合紧指环,冰块接连炸开。
“那就叨扰老丈了。”支狩至心念一转,举步就筏。若这怪心存歹念,就算临时摆脱,也会胶葛着下黑手。反倒不如置于明处,更易防备。
“小相公,莫要淋湿身子,染了风寒。”阿蒙摸摸脑门,头上又平空多出了一顶小斗笠。
支狩真还了一礼,口称不敢。
支狩真拱拱手,接着咬向长舌桃。不管此怪是何用心,先享用好处再说。
他从速一点篙子,筏子飞也似地射出去。
“干你祖母啊,痛极啦!”
支狩真只觉一缕阳气透出斗笠,游走满身,暖融融的好不舒畅,连湿衣都敏捷干透。没过量久,斗笠又披发氤氲药香,芳醇平和,沁入心脾,令支狩真疲意顿消,腹中也没了饥饿感。再过半晌,一滴滴清冷异物从斗笠排泄,投入支狩真头顶心。他满身一凛,毛孔肤窍纷繁伸开。忽地,一口浓痰冲上喉头,支狩真蓦地咳出来。
风雨如磐,山涧每一刻都在暴涨,沿着斜坡往外灌,延长出一条条纵横交叉的溪流。
“你这杀才身上一股子肮脏味道,恁地难闻!”阿蒙忙不迭地跳离王子乔,捂住鼻子,挥动篙子表示,“快上另一头待着,别凑过来!”
“干你娘啊,真痛!”
筏子一起深切蛮荒,日夜飞逝。阿蒙或是捕到一头三花虾;或是潜入水底,挖出一根人面参;又或是从树干上揭下一片车马芝……吃得支狩真瞠目结舌,睡意全消,短短数天经历了七次伐毛洗髓!
这便是坊间传闻的怪赐奇遇?仅仅因为本身入了阿蒙的眼缘?支狩真更加迷惑。巫灵为六合所钟,怪由六合孕育,莫非是巫灵的原因,才让山怪感觉靠近?
支狩真瞄了瞄团扇大小的蕉叶筏子,怪大多喜怒无常,性子难测,主动找上门来,也不知有甚么企图。
支狩至心中一动,用心问道:“老丈但是鼻子不太好使?这位先生衣衫干净,哪有甚么肮脏味?”
这口痰落在水面上,光彩发黑,腥臭扑鼻。支狩真顿感一身轻松,像是抛弃了个沉重的承担,举手投足,轻巧工致,内腑舒通畅透,亏耗的气血竟然补充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