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曲名动建康（上、下）[第3页/共5页]

四下里刹时鸦雀无声，王导清楚听到小妹吞咽口水的声音。王凉米杏眼痴迷，忽闪忽闪地盯着少年，口中梦话：“世上竟有这般翩翩美少年，瑶林琼树，不过如是。”

“锵――”剑鸣声起。

少年郎，

少年一步步走向潘安仁，广袖飘荡，风韵神秀，即使走在暗沉沉的帆影下，也好像月下冰池，雪夜流泉，透出一泓幽亮的清艳。

四周的乌云业已散去，围观的世人瞧见一场龙争虎斗被莫名打断，禁不住起哄号令，呵叱漫骂。

少年郎，

无才？潘安仁听及此语，顾不上羞愤，脑中灵光一闪，仿佛溺水之人俄然抓住了一根拯救稻草。

“哎呀，这不是永宁侯府的长史王夷甫吗？”潘安仁后退一步，脸上暴露吃惊的神情，“王长史，您怎会在贱民的商船上？究竟是我看花了眼，还是长史大人手头不便，以是公开里跑几趟商船发发亨通？”

“好一个少年白马郎！”刘伶点头晃脑，仍在回味“京都百里繁华，我只一骑白马闯。”这句佳词。

画舫撞向商船的一刹时，王凉米、王导、谢玄三民气中各自转过迥然相异的动机。

刘伶哈哈一笑，不再多问。

江上舫船，岸边山崖……蓦地响起世家娇女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谢玄扭头瞥见王凉米的花痴样，心头忽觉不爽，下认识地攥紧拳头。

“我靠！”刘伶忍不住拍碎岩石，爆出粗口，“这小子剑法如此老辣，莫非打娘胎里就开端练剑吗？”

潘安仁充耳不闻，大声说道：“长史大人顾摆布而言他，不会有甚么难言之隐吧？我如何听到贩子传言，那是个私家子哩！”

潘安仁神情板滞，浑身发冷，直冲脑筋的血又热得像炸开。他茫然立在原地，恍忽瞥见无数环抱的人影指指导点，极尽嘲笑。

潘安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蓦地一个耳光抽畴昔，打得他嘴角吐血，牙齿飞落，“从甚么时候起，你们这些狗也敢禁止仆人了？”

乍听首句，来人并不在乎，只当是戋戋俚曲，不登风雅之堂，刚要出言调侃，又闻“京都百里繁华”，不由微微一怔，再到“我只一骑白马闯”，已是满座俱惊，心动神摇。

王夷甫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门阀最讲究出身，赵安的母亲出自豪门，他如果堂而皇之入族原氏，必定会沦为全部建康的笑柄。

谢玄眉头一扬，正待发挥万变不离其宗的神通，心下忽而一动，先前潘安仁的一幕幕言行好像转马灯般，在他脑海中几次重现……不对！谢玄腰背一挺，懒洋洋的眼神闪过一丝精光，如同打盹的猛虎突然睁眼，威芒毕现。

王夷甫楞了一下，“咣当”一声，舱壁吊颈挂的书画滑落在地，水流从地板裂缝里渗入出去，书画的颜料晕化开，变得模恍惚糊。

四周早已阵阵躁动，商船里走出了永宁侯府的长史，还是王氏族人，任谁也觉出了蹊跷。

人群响起沸反盈天的惊呼声，个个咂舌攒眉，悚然动容。谁也未推测，仅是短短一剑，潘安仁就一败涂地。谢玄一个虎腾跃起，眸亮如电，闪过一丝峥嵘的战意。

围观世人像炸开了锅普通，交头接耳，吹唇唱吼。王夷甫森然盯着潘安仁，袍袖震颤，几欲脱手，但碍于对方身份，终是强按肝火。“潘公子，永宁侯府的家事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