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观廊壁生疑云[第2页/共2页]

“看来仙府出世早有前兆。”老烧刀子点点头，“这些恶鬼雕像倒是逼真。”

老烧刀子直直盯着门上凹坑构成的图案，忽而问道：“这是‘阆苑’二字？”

老烧刀子深深地看了吴笙一眼，这墨客本是大楚一个豪门小地主的宗子，自幼不好诗文，反倒偏疼各种傍门杂学。他的亲妹子被一个门阀世子瞧上，暗中掳去奸杀。他哑忍数年，觅机毒杀仇敌，随后逃到宰羊集。

吴笙一眨不眨地盯着此人的高古冠服，上面模糊泛出繁复的鸟、鱼形斑纹，这是――巫服！

“这些壁雕……”吴笙的目光忽而触及浮雕中的一个画面，那是一头红脸獠牙、皮肤靛蓝的恶鬼，它长舌拖地，双目鼓凸，阴沉森地盯着吴笙，嘴角暴露一丝诡秘的笑容。

吴笙按住胸口，大口呼吸，极力让蹦跳的心脏陡峭下来。这是他最大的奥妙――一颗与生俱来的七窍小巧心，可感祸福，知凶吉。

“轰！”老烧刀子踏上一块描彩地砖，一道火焰直冲而起，化作一头独角凶兽，浑身火焰吞吐，吼怒着扑向老烧刀子。

老烧刀子拍了拍他肩膀：“恶鬼？戋戋死物罢了。”他顺手一拳，打得壁雕陷落，碎屑飞溅，恶鬼雕像随之绽裂。

吴笙定了定神，勉强笑道：“不知何故，总觉心神不宁。刀公，不如你我……”

世人狂喜呼唤，一哄而散。老烧刀子望着敏捷消逝在各条宫廊内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挖苦。“吴笙，你如何不去？”

“这恶鬼是……”吴笙刚要脱口而出，七窍小巧心突地传来一股锋利的刺痛。他恍忽瞥见，浮雕上的红脸蓝皮恶鬼一个接一个转过甚来，冷森森地盯着他，裂开鲜红的嘴唇，收回毛骨悚然的笑声。

吴笙的心脏怦怦狂跳，仿佛要活生生地蹦出胸腔。他下认识地偏开视野，在恶鬼的四周，浩繁人形生物环抱：或被刀山穿刺，或被油锅煎炸，或被巨石压顶，或被凶兽扑咬……一具具躯体无不以痛苦而独特的姿势夸大扭曲着，脸上却弥漫着满足的笑容，仿佛在享用一场狂欢盛宴。

“如何？”老烧刀子回过甚。

当年若不是瞧他一介文弱墨客，竟有胆气单身深切蛮荒，兼之学问赅博，他也不会例外收留。

巫服……祭拜……恶鬼……吴笙心头猛地一震，昔日在一卷《猎奇秘史》古本里读过的只言片语闪过脑海，如同好天轰隆，惊得他手足发麻，面无赤色。

“有甚么不当？”老烧刀子循着吴笙的视野，凝神打量半晌，皱眉问道。

墨客点头道：“刀公所言无误，恰是‘阆苑’的上古字体，诗文中常指神仙居住之所。”

“据传凡是饮过梦魇湖水之人，半夜必生恶梦，梦中即现红脸蓝皮之鬼。”吴笙涩声答道，他的目光仓促掠过远处壁雕，红脸蓝皮恶鬼几次呈现，四周无一不是血流成河、惨绝人寰的搏斗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