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页/共3页]
“被牛顶到水田里去了。”军宝停下来对安儿佬说。
谁曾想和他一向豪情不错的大水牛,这天像疯了似的。军宝牵着他快到村口时,大水牛把头往军宝的小屁股蛋上一顶,把他跌倒在三丈开外的水田里。他爬起来,踢踢腿,伸伸手,摇摆一下身子,除了右脚有点疼而外,身材的其他部件都完整无缺。他暗自光荣着,幸亏不是摔在左边那条深近20米的水沟里,不然,厥结果不堪假想。
“你看你这孩子,本身此后谨慎点。”
“军宝,你是如何搞的?搞得像个老水牯(湘西方言,“老水牛”的意义)窝荡(湘西方言,“沐浴”的意义)了的。”安儿佬体贴肠问道。
“快点归去换衣服,这么冷的天,别冻坏了。”民湖大伯体贴肠说。
“嗯……啦!”军宝用力地点点头说。
“安儿佬,不是我港(湘西方言,“讲”的意义)你,你买不起镜子,也不撒汃尿照一哈(湘西方言,“照一下”的意义)本身,你这辈子能娶上二嫂如许的女人做老婆,是祖宗十八代的木鱼敲得好,还每天去挑理。”
“狗日的,操他妈的蛋,又要下水利了!”安二叔大大咧咧地骂了起来。
“安儿佬,你这么大声地港(湘西方言,“发言”的意义),就不怕被阿谁狗日的权贵闻声?”民湖大伯劝安儿佬说。
“饶零灌儿”是玉湖坪村人给民饶三叔取的外号。是因为他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向来没有傲首挺胸地正步地走过路。他不是撑着锄头,就是一走三拐。偶然像跳大秧歌,偶然像跳三步踩,偶然像跳轰隆舞。总之,走路从没有正型,东倒西歪的,左晃右荡的。为此,“饶零灌儿”天然成了民饶三叔的代名词,久而久之,提及王民饶谁都不晓得,提及“饶零灌儿”几近是家喻户晓、路人皆知。
“安儿佬,你HB找的阿谁老婆子(湘西方言,“老婆”的意义)是不是不要了?”民饶三叔问道。
“和没文明的人打交道就是太累!你晓得艺术么?我走的每一步,都是艺术。艺术,你这个地痞(戏谑“文盲”的意义)懂不?我晓得你不懂,不然,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哈。”
“还艺术呢,真是恬不知耻!”安儿佬不屑一顾地说。
“那这几天乃们(湘西方言,“如何”的意义)没有瞥见二嫂出工(湘西方言,“做工、劳动出产”的意义)?”
“安儿佬,据传闻客岁上马坪大队夏季修水利时死了一小我。你听到港(湘西方言,“说”的意义)了没?”民饶三叔凑热烈地、杵着一把锄头问安儿佬。
军宝浑身湿漉漉地,牵着大水牛从他们三人中间走过。
军宝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他一边放牛,一边浏览课外册本。当然,七十年代没有多少课外册本,特别是小门生,除了连环画,几近没有甚么课外读物。别的,因为他疯瘤子爹耐久怠惰,不务正业,加上好吃懒做,本该很幸运的家,被他折腾得贫困得志,底子没不足钱给他买连环画。军宝看的连环画,根基上是借来的。厥后,实在是没有连环画借了,爱读书的他,干脆开端背《新华字典》,并强迫本身每天必须背一页。每天放牛时,他就背字典,待牛吃饱后,一页字典也背得滚瓜烂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