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话：赶集[第3页/共5页]

含月蹬他一眼，厉声反问：“你们为何欺负我弟弟？”

“还好。”阿宣伸出右手，摊开暴露几颗青枣。“吃吗？”

少年们先是骇怪，接着看清脱手的人只是一名少女，比他们矮不说，且娇小美好容，细皮嫩肉。脱手虽快得唬人，长得却不似行走江湖之人，也没佩带刀剑之类的兵器。几人互换了个眼色，很快便从骇怪中规复了胆量。

蜜斯牵马，乞儿骑马？这副风景莫不是主仆干系倒置了？

放走马，含月回到官道上同阿宣汇合，却没在原地看到他。

血，到处都是血。

“这双眼睛生得这么风趣，扔了不嫌可惜啊？”个子最高的少年拍了下阿宣的背，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仗义姿势：“看你手长脚长的，就特许你明天跟着我们混了。待会儿去阛阓得了甚么好东西，分你一份，如何样？”

“一点也不会？半点根底都没有？”

含月唤着阿宣的名字沿路寻去，却见二十米开外的小径上，五名乡间少年正推推搡搡地围成一团，再定睛望向人墙裂缝里，中间被团团围住的小孩儿，却不是阿宣是谁？

含月捧起阿宣的小脸，逼迫他和本身对视，“你如果不叫的话，明天我们就耗在这儿。看谁先认输。”

“对嘛！这才乖嘛。”这才是她的所晓得的，小男孩应有的模样嘛。

含月转头，一个高挑精瘦、身穿藏青色劲装的青年男人站在大门外，手握长剑，剑尖朝下，血珠沿剑刃不住滴落。

见含月神情奇特，没有反应，阿宣悄悄移开她捧着脸颊的手，稍稍退后半步，悻悻地又唤了声“含月姐姐”。

双亲和师兄们倒在前院，褐红色的血水从身下汩汩流出，渗进石板缝，漫过含月的鞋底，浸遍全部院子，连天空也被染成一片血红。

“好。”阿宣仍旧低头不看她。

俩人所颠末之处，人群都像是溪水分流般，主动站到了路两边让道，朝他俩投来猎奇的目光：阿宣穿着褴褛，身上尽是血污和伤痕；而含月则面庞白净，娇俏可儿。

呵呵，胖老头算盘倒是打得清：若阿宣学了一身技艺，长大后找他抨击，那岂不是本身给本身埋苦头吃。看着阿宣筋骨未开的身材，含月深思：练武最讲究的便是自幼打下根底，阿宣看起来已七八岁，早错过了开筋拉骨的好春秋，并且养身上的伤也需求大半年时候，如许看来，哪怕资质绝佳，也不成能在十六岁前将剑法练得高深。以是，他真会是天璇吗……？

见他那副低眉垂眼、人畜有害的模样，含月一扫此前对他将来身份的顾虑和惊骇，反而玩心大起：“来，练习下。叫我声姐姐来听听。”

“没有害臊。”

“……苦处？如何能够。我至今记得，她在员外府外点碎银的模样。不管我在中间如何哭如何求，她瞧都不瞧我一眼。”

充满仇恨的话语，句句诚心，虽于理难容，却于情可恕，直听得含月心惊胆战。或许，恰是年幼时的盘曲经历，导致了他的厌世心态，终究长成了一名冷血无情的杀手……成年后的他在杀人时，是否将每张脸都当作了他的母亲？是否仍旧用着这番实际、在心底为本身的杀人来由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