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话:上街[第1页/共4页]
阿宣身上有伤,纱布外模糊排泄一块块血和脓水的污渍,不便试穿。含月就接过衣服,一件件悬在身前地替他比穿。
见劈面的四只眸子子在含月身上黏着,许娘沉下脸,横过身挡在她前面,顿脚到两名衙役跟前,似怒非怒喝问:“看甚么呢?看甚么呢?这大街上黑灯瞎火的,你们不放亮了招子当真值守,反而盯着小女人冒死看?就凭你俩当值不走心另有占我妹子便宜这两点,哪天见了你们袁捕头,我必然得拿出来好好说事,让他评个公道!”
出了茶铺,天气已完整暗了下来。往右朝着城门反方向、沿着主路往前走到第二个路口,左转上另一条大街,没走几步便见火线一处朱红漆大门两侧,笔挺地立着两名年青的衙役,神情寂然。
同冯府外衙役酬酢完,三人持续前行。含月似有所想,垂首回顾着衙役刚才的话,自言自语地念叨着“书画”、“夸奖”等词,越想越出神,竟不知不觉间停下了脚步。
许娘点头叹道:“不幸小阿宣这浑身伤口,还穿戴脏兮兮的衣裳裤子。若不从速换身洁净点的,伤口弄不好会传染的吧?”
“老板娘感觉哪件好?”含月还沉浸替阿宣试衣的兴趣中。身上一分钱没有,却每件都想买归去,让他每天换着搭配穿!唉,在溪云山的时候,糊口虽不敷裕,但从未烦恼过银子的题目。现在寄人篱下,没钱看病不说,买东西还得扣问出钱人的定见。
阿宣此时还穿戴出逃时的中衣中裤。红色的麻布上衣被灰土摩擦得肮脏不堪,衣背上印满了干枯凝固的血迹斑点,前后胸口模糊可见鞭子抽出来的横斜纹路和撕破的裂缝,乍一看就是个落魄的小乞儿,倒不如脱下衣裤、直接满身以纱布为衣还洁净利索些。
说话间来到了估衣铺。许娘是老主顾,简朴道明来意,说想替新招的小伴计添置几件得体的衣服,老板就麻溜地翻出了几件成色和剪裁都还不错的布衫布裤来。
烛影闲逛的昏黄亮光下,于天涯间隔间打量阿宣,一双水汪汪的异色凤目雏上扬,面若傅粉,嘴似桃瓣,配上得体的衣裳,好似莲花孺子般灵气,又似玩偶般敬爱,一件件衣服比畴昔,就像在玩换装娃娃般风趣,竟教含月莫名地血脉偾张、表情雀跃不已。
一席话说得语重心长,含月虽没撤销以身涉险的心机,但面上只得灵巧地回道,“放心,我只想想罢了,当然不会真的去找夜鸢。”
“那买点换着穿的衣裳吧?你俩既然要在茶铺上帮手,穿戴上不能太肮脏了。茶客们往这儿一坐,眼睛天然是要处打量的,如果穿着不得体,他们免不了会对你俩一番评头论足。”许娘俯身抚了抚身上嫣红绢制襦裙,一挑眉,“看看吧,我这个当老板娘都穿得如此整齐讲究,你们俩也不能拉低了店里水准啊。”
含月身上穿的是一件白底蓝花的对襟连裙,除先前扯了一节内衬布巾给阿宣包扎、外侧倒是洒落风雅,便嘟囔:“身上这件是新缝制的,顶多沾了些灰,算不上肮脏吧……”
见含月兀自眉头舒展,许娘看出她仍另有筹算。遵循含月所说,她分开故乡后,在江湖上单独飘零了一年,想必是个胆量大的,对本身武功也有几分掌控,若她真动了去捉夜鸢的心机,自寻伤害不说,还会给袁雷明晚的行动添乱。因而当真奉劝道:“你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家,可千万别想着去冒险,赚那些赌命的赏金。万一破了相受了伤,迟误本身不说,阿宣又该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