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3）[第2页/共3页]

方才那一番话说得顺畅，夜华没言语，我便也胆肥很多。细细揣摩一遭，又将我心中这个设法与他筹议道：“不过你这个年纪也确是该好好爱几场恨几场的年纪。趁现在你对我的孽根种得还不深，早早拔了还来得及。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便能晓得，活着上活了这么多年，对情爱这东西便看淡了，委实提不起兴趣来。这是个高处不堪寒的境地啊。唔，天君那一纸天旨将你我两个凑做一堆，实在我一向感觉对你不住。但你也不必过分悲伤，待我同你结婚后，看能不能再为你另取几位年青貌美的侧妃。”

不成想我这个算盘却落了空。十之一的精力头甚不顶用，也不过半盏茶工夫，人就含混着有些昏沉了。

他却并不如我设想的那么欢畅。神采惨白，盯着我的眼睛，道：“这是你的至心话？”

我揣摩着，他此时在我床上靠，该当并不但为令我吃一回憋，连带着，约莫是要将养将养精力。这就比方凡界里凡人犯了大事要砍头，砍头前总要得一顿好的，舒舒畅服吃了才上断头台。料得夜华这一趟很需得眯一忽儿，办理起实足的精力，才气奔去书房对付两日的公文。他这么一眯，作为一个过来人，本上神很有经历地猜测，大略不过两盏茶时候。

我敛容诚心道：“真，比真金还真。”

说完这一番话，他便闭目养起神来。我却还得去炎华洞瞧一瞧墨渊，揣摩半日，缓声道：“你本日，没得文书批了？”

灵宝天尊的那汪天泉倒传闻过，确确是个好东西，像我这一番伤势，平常须得将养个把月的，去那天泉里泡泡，怕病愈也不过三两天的事。借着夜华的面子，倒能捞这么一个便宜，我甚欢乐。

我只觉得在娶侧妃这桩事上，他要向我寻个包管，却不想得了我这句话，他那本来便抿得死紧的唇抿得更紧，眸光垂垂淡去。

但彼苍明鉴，我于他在内心却夙来都端庄得很，即便想着今后要做伉俪，也筹算做的是那知己老友型的伉俪，万没生出甚么邪念的。

活到这么大年纪，人的性子不免被磨得温吞些，但豪情这个事情，乃是个千万容不得拖泥带水的事情。我持续敛容诚心道：“千秋万载我也是这个话，我同你还是保持纯粹的联婚干系好些。实在，伉俪两个有了私交倒不必然是个功德。比方哪一天你想再纳个妾，都不定能纳得便当。现在如许就恰好了，你要将目光放得长远一些。唔，本日你大略不睬解我说的这些，可到有一日，你再看上哪个仙，想将她娶回洗梧宫来，便晓得我此时说这一番话的好处了。”

我欣然地咬着牙齿道：“困，困得很。”

夜华一双眼很莫测地将我望着，不说话，直勾勾地。望得我饱受煎熬。

我梦着了墨渊。

我尚且还震惊得不能自拔，委实不知该怎的来讲，在拔与不拔之间，好轻易喘上一口气来：“这，这可不当耍的。”

这个梦我几万年都没做成，却在本日功德美满。

他淡淡然笑道：“我再没甚么时候比这时候更真了，没交谊天然也能做悠长伉俪，我却盼着你同我能有绵长的交谊。”

他将我揽在怀里，嘶哑道：“我只爱你一个，再不会爱上其别人了。”顿了顿又低声喃喃了句甚么，听得不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