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紫明宫[第5页/共7页]
我闲坐在房中嗑了半日瓜子,未比及离镜,却等来了我的师父墨渊。
七万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东荒那方大泽沧海桑田二十个来回,也就到头了。
男人背对着我,看不清形貌。女子半张脸埋在男人肩窝,清清秀秀的眉眼,看不出是个妖。许是乍然瞧见我从洞里灰扑扑落下来,一双杏眼满含惶恐。
原路返回,从东海泅归去当然不难,可再碰上夜华君,面子上总不大好过。左思右想,彻夜还是在这北岸上生生受一晚,明早再做筹算罢了。
我们忧愁地蹲啊蹲,一向蹲到入夜。估摸水上再没人了,才哆颤抖嗦地爬登陆去。
面前豁然开畅。术法造的天幕上月朗星稀,上面一曲折觞流水,水上立了座草亭,比阿爹阿娘的狐狸洞略宽广些。
草亭里正有一双男女做交颈鸳鸯。
据我所知,离镜因讨厌他老子的断袖行动,风月事上夙来非常朴重,寝殿里储了很多美人,个个都胸大腰细腿长。彼时我化的是个男儿身,色彩虽无甚窜改,胸部却实在是平的,听罢他这番谈吐,受的惊吓可想而知。
他害臊道:“阿音,我喜好你,想同你困觉。”
离镜瞧着不耐,脾气一上来,将擎着的酒杯一砸:“这么件小事,你却宁肯日日做出一副愁苦描述也不来找我帮手,清楚是不拿我当兄弟。你不认我这个哥哥,我却偏是要认你这个弟弟。我管保仲春初三前帮你将他运出宫就是。你对他有甚么话,也好好写清,我今晚帮你带畴昔叫他放宽解。说是昨日他又投了一回湖。我倒向来不晓得,当今的神仙如此娇弱,投个湖也能溺得死。也只得我父王,竟还能将这看作天大的事。”
然东海乃是四周水路。我从四只爪子着地还是个狐狸时,就活在陆地上,自是看这四条路皆是模样分歧,无甚辨别。是以出得水面,才发觉竟生生搞错了方向,将北方那条路误作了东方。
四哥跟着折颜写书,四海八荒曾网罗了很多荒唐故事。
我咳出瓜子壳儿来,想着本日终究能够逃出世天,再不消为令羽担惊受怕,顿时欢乐。
胭脂公主邀我逛后花圃,不经意提及她这位哥哥。我才知离镜克日夜夜眠花宿柳,过得非常放荡风骚。
我一向未见到离镜。
男人的眉间似有千山万水,定定瞧着我,半晌道:“阿音。”
我一个瓜子壳儿卡在喉咙口,憋得满面青紫。他皱着眉头将我打量一番,过来帮我拍了拍胸口。
墨渊代我挨了天劫,在我从炉子里爬出来之前,已闭关疗养去了。
我大感猎奇,明显我两个的干系已鱼死网破到了相见争如不见的地步,他倒如何再能说出这么一番梯己话来的。
半炷香过火线才坠到洞底,令双腿踩了实地。
当时,大家皆知墨渊上神座下第十七个门徒司音,乃是以绸扇为法器的一名神君,是墨渊上神极宠嬖的小弟子。绝无人曾思疑司音神君本来倒是个女神。
离镜这胭脂mm我见过一次,长得和他不大像,估摸是随母亲,虽没有非常姿色,却也是个清秀才子。
却忽闻天雷轰轰。
须知此前我已用过午膳,这一碗红烧肉算是加餐。因此饭后例行的漫步,便少不得比平常多走两步。便是多走的这两步路,让我在人活路上初遇还是皇子的离镜,生生改了本身半辈子的运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