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上任[第2页/共3页]
官道两侧则是大片的麦田。
他名叫荀贞,是新任的繁阳亭长。
本年的年景不错,入秋以后,雨水较足,地里的冬小麦郁郁葱葱,风一吹,青色的麦苗起伏不定,一股暗香混着热气扑鼻袭来。远远地能够看到有三三两两的田奴、徒附穿戴犊鼻裤,光着膀子在其间劳作。
站在蓝天白云之下,立在麦田官道之间,他在门外看了会儿,感觉既熟谙又陌生。
黄忠应了声是,弓着腰,侧身带路,带着荀贞今后院行去。
“都在后院。”
熟谙的是在畴昔出游的路上,见过很多近似的亭舍;陌生的是即将成为面前这个亭舍的仆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特滋味。
马厩边儿上是个鸡埘,正有四五只鸡栖在埘前的木架上,见有人出去,“咯咯咯”地叫了起来。鸡埘边儿是厕所。
荀贞拦住了他,笑道:“不必如此!”再又打量他几眼,见他又瘦又小,脸上净是皱纹,山川沟壑也似,摸干脆地问道,“我前日拜访郑君,听他提及,说本亭亭父名叫黄忠。但是你么?”
在多年前的一场大疫中,他的父母接踵亡故,只剩下了他一人,承祖上余荫,家中有宅院一区,良田数百亩,与族人比拟,比上不敷比下不足,算是中人之家。
“恰是小人。”
“亭者,停也”。
在亭舍楼前,是一条笔挺宽广的官道,也恰是他来时走的路。
“对,有我们郡的,也有别的郡的。”
虽已入春季,但所谓“秋老虎”,气候还是很热,荀贞又在日头下赶了小半天的路,额头、脸上都是汗涔涔的。在亭舍前,他勒住了坐骑,拽着袖子擦拭了下汗水,转目四顾。
颍阴是大县,繁阳亭又是县中数一数二的大亭,亭舍的门面很气度。
“后院?”
“不消。我出来就是。”
处所上的“亭”,不但是最基层的治安单位,并且有欢迎过往官吏、给远行百姓供应留宿的任务,以是“亭舍”颇大。
光和三年,玄月初的一个中午。
才过日中不久,路上车马来往、行人颇多。
荀贞即出身荀氏。
黄忠将马牵入厩中,又“嘘嘘”地把鸡赶入埘内,走回荀贞身边,殷勤先容道:“这个前院是俺们住的,荀君的住处在后院。”
在亭舍中张贴通缉犯的画像是一个秉承前秦的常例。一来便利过往的公众揭露,二来亭吏也可根据画像查抄行人。新莽末年,光武天子的哥哥刘伯升就因为聚众起事而享用过这等候遇。
顺着官道直走,数十里外就是颍阴县城了。
前边这个院落较小,中间是片空位,当初他在远处看到的桓表就直立此处。
……
小孩儿肤色洁润,如粉雕玉琢,小大人似的挺着腰杆,跪坐车篷下,甚是敬爱。
“唉呀,请恕小人眼拙。”老卒诚惶诚恐,撩起衣袍,就要行膜拜之礼。
“恰是。”
他从顿时跳下来,清算了下装束,来到亭舍前。
“亭父”,是亭长的帮手之一。
黄忠恭敬拘束地说道:“明天赋接到县里的告诉,没想到荀君明天就来了,以是没有能至亭界驱逐,尚请恕罪。……,别的人还在舍内,荀君,请你稍等半晌,俺去叫他们出来。”
“亭”,虽是最基层的单位,毕竟掌管周遭十里之地,以是在亭长之下又有属员,摆布手别离叫做:求盗、亭父。求盗,“掌捉捕盗贼”;亭父,“掌开闭打扫”。如果辖区内民户多,又会按照环境的分歧,或多或少有几个亭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