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4章 老之将至[第1页/共2页]

“子远，你不是主公，你没法了解主公的难处。界桥之战，他何尝有所害怕？此一时，彼一时，不能一概而论。拳怕少壮，让年过半百的主公与方才弱冠的孙策短兵相接，这绝非智者所言。如果主公年青二十岁，何至于此。”

“又何止是黄忠。”郭图垂下眼皮，又夹了一片鱼脍送进嘴里，渐渐地嚼着。

“好吧，那我就留着。”郭图笑笑，回身将长剑递给身后的卫士，又从卫士怀中取过一瓮酒，托在手中。“那这个呢，你要不要？”

郭图挟起一片鱼脍，蘸了些清酱，放在嘴里，渐渐地咀嚼着。“子远，你这鼻子是不是只能闻酒了？”

郭图悄悄地看着许攸，一言不发，等他骂完，这才接着说道：“子远，虽说盛名之下，实在难副，但黄子琰毫不是贪恐怕死的人。他挑选投降的确有不得已之处。当时休若正率部猛攻黄忠的阵地，丧失达三千余。如果他不投降，只怕休若会精锐尽没，正中黄忠下怀。”

“既不是智者所言，你为何还说？”许攸反唇相讥。郭图笑而不语。许攸见状，思考半晌，随即笑道：“我明白了。不过，你必定白搭心机。”

郭图反唇相讥。“这亏空还要查？你许子远如果没有中饱私囊，我郭图把名字倒过来写。”

郭图也不说话，只是将酒瓮推到许攸面前，本身端起酒杯，浅浅的呷了一口。许攸也不客气，举起酒瓮就往嘴里倒，一口气喝了大半瓮才放下，抹着湿淋淋的髯毛。

许攸眸子转了转。“没想到黄忠另有如许的心机，看来当初未能将他招入大将军府是个失策。”

“痛快，痛快。”

许攸没吭声。他听得懂郭图的意义。袁绍错失的人何止黄忠，郭嘉、荀攸、辛毗，哪个不是，就连孙家父子都不例外。如果不是袁绍当时急着抢豫州，如何会兄弟反目，闹到明天这个境地。袁术固然死了，但孙策却成了横亘在袁绍咽喉里的一根刺，咽不下，吐不出，比袁术还要难缠。

“奉告你一个刚收到的动静，黄子琰投降了。”

“你没听错，是投降，不是被俘，更不是杀身成仁。”

“是不是白搭心机，将来自有定论。”郭图招招手，让卫士将许攸的长剑送了过来，推到许攸面前。“可这是我们河南人绝佳战机，毫不能等闲落空。子远，我但愿你能向主公负荆请罪。”他抬起手，表示许攸不要急着辩驳。“你刚才说哑忍待发，我但愿你能以大局为重，将小我的荣辱得失临时放在一边。你但愿孙策得天下吗？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我都会成为丧家之犬，只能寄人篱下，有朝一日死了，也不能归葬祖茔，只能做孤魂野鬼。”

许攸对劲地放声大笑，摸了摸有点泛红的鼻子，随即又叹了一口气。“公则，不可了，自从中平四年许本初驰驱，我已经有好久没有喝过这宜城醪了。中山冬酿虽好，毕竟不是故乡味道。恍忽间，老之将至，华发暗生，我不晓得这辈子另有没有机遇再回南阳。”

“公然是宜城醪，若能痛饮此酒一石，死亦足矣。”

“你刚才说我这鼻子只能闻酒是甚么意义，莫非另有转机？”

“意猜中的事，有甚么猎奇特的。”许攸拿起一双铜箸，在案上顿齐，夹起一块肉，正筹办送到嘴里，俄然眉头一挑。“投降？公则，我没听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