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韶(三)[第2页/共2页]
“我只恨赵王笨拙,竟轻信琅琊王那等两面三刀之徒,不但落个身败名裂的了局,还坏了我的大计。”
我也看着她,并不说话。
信封的面上,写着两行字。一行写着“呈天子陛下御览”,一行写着“宫人云杏泣血叩拜”。
“据当年的大理寺卿令狐沭所言,事发以后,不待先帝派人来羁押,云杏就已经自缢而亡。但她死状非常可疑,并非是自缢,当是被人杀了以后,假装成自缢。”我说,“杀她的人恐怕不晓得,在这之前,她就已经将这封血书送到了先帝的手上。”
我持续将盒子翻开,内里只放着一封信。
太后看着我,脸上仍旧毫无惧色:“昱之究竟是纯真,竟信了你们的大话,甘心将皇位拱手相让。现在圣旨下了,你们也不必装了。说吧,想如何措置我?缢死还是鸩死?”
太后的目光倏而凝住。
太后轻哼一声。
“你不是来祝寿的,你是来发兵问罪的。”她拿起茶杯,轻吹一口气,“和圣上一样。”
“如此说来,云杏当年为何毒害圣上,太后亦心知肚明。”我说。
我说:“事到现在,太后仍感觉与赵王缔盟是正道?在石虎城里,赵王但是对太后有过一番评断,太后可想听一听他说的甚么?”
约莫是发觉到了我的目光,太后抚了抚迎手上的凤凰。
我并不答话,忽而将目光朝佛龛上扫了扫。
见太后的盯着上面,我说:“此物一向保藏在大理寺的密库当中,迩来才找到。太后必是也看出来了,这上面的收录之日,恰是当年云杏事发之时。”
我说:“我回京时,太后的生辰已颠末端。还将来得及向太后祝寿。”
我与她对视,并不躲避。
信封里的是一块绢帛,统统笔迹皆是褐色,一看便知是用血所书。
“是我粗心了。”太后将茶杯放在案上,“你去洛阳的时候,我想着,那边自有人容不得你,将我不便做的事做了。不想,圣上竟是着了魔一样。心慈手软,终是祸端。”
她走过来,在我劈面的榻上坐下。上面摆着的迎手非常眼熟,是我客岁为她生辰绣的。
那目光透着异乎平常的固执。想来,景璘见她时,她约莫也是这般言语。
“那日圣上走了以后,我就一向在想,你甚么时候来。”她说,“终是来了。”
“云杏毒害皇嗣,还是诛九族的重罪。可此事以云杏他杀告终,先帝乃至未曾令人正包办案,只将此事压了下来。”我说,“这些年来,太后不但恨着我姑母,也恨着上官家。”
“若不是你,事情也不会变成如此。”太后昂着头,“赵王从不将圣上视为威胁,若非你兴风作浪,他会将圣上安然带返来。只要到了京中,我自有体例清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