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回信。[第2页/共3页]
范自鸿还在都城浪荡,这趟出府入宫谢恩,少不得要烦劳杨氏,帮她多安排点人手了。
即便陈陵有力抗敌节节败退,他还是官职极高的节度使,且在河阴地界,哪怕曾被冯璋囊括而过,陈陵的权势仍旧很难撼动。不过合兵议事时,因韩蛰力挽狂澜光复了半个河阴,不止陈陵,连他手底下几位将领都非常心折,如有定见相左之处,韩蛰也能压服陈陵,按他的筹算用兵行进。
若她记得没错,出将而入相,韩蛰有了军功,离相权会更进一步。
给金州的手札,她大多是写平常琐事,明显不好拿这些说给韩蛰听。
……
令容嫁进韩府将近两年, 韩蛰大半时候都在外驰驱,除了上回给她带回些甘旨银鱼以外, 从没给她寄过只言片语, 乃至久别相逢,也未曾提过那些话。哪怕他在浴房里说曾梦到她,令容厥后回想,也思疑是韩蛰为哄她入觳而信口说的。
现在连番得胜,换成冯璋败退,士气抖擞,加上熟知地形、摸清了冯璋的路数,虽仍有很多艰巨凶恶的仗要打,他却已理清了眉目。
令容趴在案边,对着空荡荡的信笺发楞,半晌后提笔――
展开素净的松花笺,上头小楷隽秀,是令容的。
若叮咛他保重身材,凡事谨慎,又显得太决计――韩蛰那六个字顺理成章,她写这些,却总感觉干巴巴的。
现在情势折转,伯府公子科举高中,欣然到差却未乱贼所擒,眼瞧着百姓揭竿而起、官府有力压抑,参军后又连吃败仗,见地过各种昏聩无能,怎会没有长进?那张漂亮如玉的脸庞晒得黑了些,棱角垂垂清楚,颠末这数月疆场挞伐,在对敌时比韩征还超卓很多。
早晓得就不写那句可有可无的话了。
哪怕身染沉疴,只要能起家,这仪程是免不掉的。
若要提范自鸿那回事,韩蛰在火线对敌,恰是吃力凶恶的时候,不该为此用心。
杨氏的那封颇厚,韩蛰一摸便知,心中蓦地一动,拆开来瞧,公然是信中有信。
“收到了家书,得知家人安好,以是欢畅。”傅益答复。
现在抱拳施礼,早已没了昔日高雅谦恭之态,只觉干脆利落。
令容深觉得然,拿竹签戳瓜吃。
那天回府后杨氏得知颠末,也没能理出眉目,樊衡又毕竟是公差,令容想撤除那隐患,只能盼着韩蛰早日班师,返来坐镇大局。
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
韩镜的信写得不长,因要紧奥妙的动静都是用旁的路子传来,这封信也只是鼓励之辞,叫他务必不骄不躁,稳中求胜,切忌急功近利。这背面的意义韩蛰明白,看罢跋文在内心,顺手在烛火上烧了。
忧愁不能寐,揽衣起盘桓。
因玄月里甄皇后才诞下太子,永昌帝也龙颜大悦,收到捷报更是连连夸奖,封赏金银财帛之余,破格将韩蛰锦衣司使的官职擢为从三品,并因他交战之功,加封令容诰命。
昨晚她念叨韩蛰了吗?令容脸上一红,“定是你听错了。”
韩蛰住在州府衙门旁专为欢迎高官而设的客院里,一进门就见傅益走来,面带忧色。
嘴上虽不肯承认,但对韩蛰的思念与日俱增,却不是假的。特别那日前去卧梵刹的途中被范自鸿拦着闹了一通,那带血的画像实在令民气惊,她猜不出启事,内心非常忐忑烦恼。范家背靠贵妃,手握军权,并不好惹――前年除夕韩蛰带她游灯时遇见行刺的事,就是当时的河阳节度使安排的,气势非常凶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