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心碎[第2页/共3页]
客房里没点灯烛,唯有天光暗淡。
况韩蛰也曾对他承诺,对摆在银光院的傅氏不会生情,更不会因私交累及大事。现在韩蛰却被她利诱,不止提携宋建春,连那傅益都提携起来。
韩蛰仍旧沉默站着,脊背紧绷,神采沉厉。
这回受命讨贼,身边缺良将,韩蛰遂递密信于杨峻,放出长孙敬,让他按商定行事。
三朝相爷的城府狠辣,绝非她所能接受的,方才韩镜那神情的背后是多么态度,令容天然明白,想到那克死的两位女人,更觉惊骇。
“多谢不杀之恩。”他降落开口,声音粗粝。
令容才端了盘新剥的荔枝往侧间的书案走,美滋滋地筹算边享用果肉边翻食谱,蓦地打个喷嚏,手里盘子一抖,满盘荔枝掉落在地,嫩白多汁的果肉在地上弹了弹,滚落四散。
马蹄踏得地上稍起烟尘,旗号遮住纵马的昂扬背影,终究,连步队最末的兵士都绕过拐角,消逝不见,唯余两侧高大富强的杨柳扶风,遮出满地阴翳。
严夏季头正浓, 校场上沾满兵将, 马蹄动处, 烟尘四起。不远处丘陵起伏, 高处建了座亭子,杨氏携令容和韩瑶站在内里, 身后飞鸾飞凤摆布侍立。从校场里瞧畴昔, 便只见亭中人影窈窕, 杨氏端庄沉稳、韩瑶英姿飒爽、令容盈盈而立, 衣衫在柔风里翻飞。
她瞧着空荡荡的盘子和满地荔枝肉,几乎哭出来。
……
两人于暗夜中对视,半晌,长孙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沈姑也没说请她入内的话,只恭敬施礼道:“少夫人稍待,我这就去。”
……
门扇回声而开,里头长孙敬瞧清楚他的脸,请他入内。
伴计忙引着他畴昔。
韩蛰的书房在银光院的东南角,平常不准人等闲出来,临走也落了锁。令容这两年加起来也去了不敷十次,且或是有杨氏带着,或是有韩蛰伴随,还没伶仃去过。锦衣司使官位不高,权力却重,且平常措置的都是要紧大事,书房里没准有奥妙函件,令容也没筹算出来,只往沈姑跟前去。
杨氏站了半晌,才收回目光。
令容规端方矩站着,好轻易盼得沈姑出来,忙接了书伸谢,不想多杵半晌,仓促分开。
这门上的钥匙除了韩蛰,也只沈姑手里有,可见其分量。
公然,韩镜端倪微皱,神情不悦,“在这做甚么?”
这实在叫人头疼。
何况私内心,韩镜总感觉,倘若不是傅氏进门,事情便不会到这境地。
走出老远,仍觉如芒在背。
令容揣着满腹心机回到银光院,就见韩瑶正坐在廊下躺椅中,怀里抱着红耳朵。
都城相府。
她成心逗趣,令容莞尔,跟着杨氏出了长亭,乘车回府。
枇杷笑意掩蔽不住,肩膀都在抖。美滋滋筹办享用美食,却俄然遭此横祸,愉悦等候刹时酿用心疼的落差她不太懂,只感觉令容方才蹲在地上跟快哭的孩子似的模样很成心机,快步走到桌边,洗了手,从速又给令容剥了几粒。
当初昏君赐婚,他本就不肯遵旨,是韩蛰说要“娶来摆着”才答允。
――外孙女本来在府里循分守己,承欢在太夫人膝下,书法上的技艺连他都感觉惊奇。若非傅氏进门,唐解忧仍会在庆远堂无灾无难地过日子,更不会一步错、步步错,做下那样的胡涂事,伤及韩墨、扳连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