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盛怒[第2页/共3页]
“在道观住了大半年,仍没长进。你父亲病着,转头探探老太爷的口风。”
门外突然一声重响,唐解忧的声音戛但是止,骇然看畴昔。
杨氏闻着香气过来,不由一笑,“又熬汤了?”
待将汤喝完才道:“有件事想跟母亲说。来的路上,我遇见了唐家表妹。”
后园的西北角有处阁楼,太夫人入殓以后停在那边,做佛道法事。令容原觉得他是要去阁楼,谁知韩蛰脚步一转,却往东边走――恰是隆冬时候,园中草木阴翳,人影稀少,两人并肩而行,韩蛰神采微沉,不知在想甚么。
还真是眼观六路。
“不是。”韩蛰端倪微动,“她说……”话音未落,蓦地打住,侧耳听了半晌,神采愈来愈冷,目光扫过近处的假山碧树,握住令容的手,做个噤声的姿式,向侧火线一间长年空置的屋子走去。
令容既然跟杨氏提及,也无需瞒着他,将当时唐解忧的言语神情照实说了,弥补道:“夫君别怪我多嘴。唐家表妹瞧着不太对劲,言语锋锐,又提到母亲,我怕她又跟畴前似的出错,给夫君添费事,才会说给母亲听――没有旁的意义。”
韩蛰晓得她跟韩镜见奥妙的龃龉,沉声应了,用完小菜,先跟令容分开。
唐解忧手臂被他拽得发疼,有点惊骇韩征的目光,退了两步,“但表哥毕竟听了我的话,不是吗?若不是我提示,表哥至今还蒙在鼓里。倒是忘了问表哥,娘舅是如何说的?姨娘的死,想必是夫人的手笔。”
走至僻静处,韩蛰才道:“方才,母亲为何活力?”
“那倒没有。”令容给红菱递个眼色,红菱自收回去,余下的仆妇丫环也都在花厅外服侍,只要鱼姑在侧。鱼姑是杨氏亲信,令容无需避讳,这才道:“她瞧着神情不太对,有些癫狂似的,还问当时太夫人仙逝前曾产生过甚么。她这两日哭得悲伤,敢如许问,怕是……”
令容有点忐忑,“夫君活力了?”
令容微诧,“夫君瞧见了?”
屋内,韩征满脸肝火,双手握拳藏在袖中,手背青筋微凸。
令容笑了笑,先低头喝汤。红菱炖得用心,鸭肉酥烂,滋味鲜美,非常好喝。
韩蛰点头,“母亲不会无端跟她计算。”
且那毕竟是长辈间的恩仇,老太爷都没说甚么,她却在底下跳来窜去,毕竟令人不悦。
“解忧返来也有一阵了,等法事完了太夫人出殡,老太爷可提过如何安设她?”杨氏自打太夫人过世时跟韩镜闭门议过后,就没再跟韩镜伶仃说过话了。
令容瞧了两眼,敛眸不语。
“姑姑临终拜托,我不会杀你。听信谗言扳连父亲,是我的错,愿一力承担。但你在庆远堂拉拢仆妇,企图给夫人扣个害死祖母的帽子,我却知情。唐解忧,你若还执迷不悟,在我韩家兴风作浪――”韩征跨步近前,将匕首抵在她喉咙,冷声道:“我叫你生不如死!”
微怒沉吟之间,轩窗外人影一闪,韩蛰走了出去。
三人围坐喝汤,缓缓轻风自敞开的窗扇送入,令容理了理耳边碎发,隔着交叉花枝,见不远处韩蛰健步走来,身边跟这小我,影影绰绰地像是唐敦。两人似在议事,远远看去,韩蛰神采颇肃,唐敦紧跟在侧,腰悬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