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克妻[第1页/共3页]
当晚,令容站在窗边,对着月影入迷。
“孙儿待会就叫樊衡去。”
上林苑赐婚时唯稀有位靠近重臣在跟前,朝臣们都晓得韩镜瞧不上靖宁伯府,此事一定能成,出宫后半个字也没鼓吹。田保等着看傅家的戏,懒得再搅混水惹费事,也没特地传出此事。
令容咬了一口白日才做的栗子糕,对月苦笑――看来老天爷还是留了背工,虽给了她重活的机遇,却没筹算给她坦途。田保那种人,傅家目下获咎不起,她若想爹娘和哥哥安然无事,最好别再去触那昏君的霉头。
他耸峙三朝稳居相位,实权在握,畴前压着不办的圣旨能堆满桌案,也不怕添这一件。旋即点头道:“你办事向来稳妥,叫人放心。查秘闻的事尽快办,阖府高低都需查明,如有不对劲的,哪怕皇上大怒,我也去回绝这旨意。”
傅家不利受灾,正可报了傅盛鄙视获咎他这位当红内宦的仇怨。
实在静下心细想,嫁给韩蛰也不是她最后猜想的那样可怖。
令容虽爱美食,厨艺上却手生,凡是都是她出运营策,贴身服侍的大丫环红菱来做。
磨蹭了大半个时候,才进了院子,去前面瞧令容。
令容尽管站在窗边,噙了笑昂首望他。
谁知这头才策画着婚事,那头竟会有赐婚的圣旨飞来,赐的还是韩蛰那等凶神。
这般解释,韩镜的眉头总算伸展了些许。
宿世在宋家时,令容便是靠着红菱的厨艺熬过那段最悲伤的日子。
傅云沛愁眉苦脸,傅锦元更是唉声感喟,平生头一回悔怨畴前不消功,没能在朝堂争得一席之地,好将女儿护在翼下。傅锦元在蕉园交际来回回地踱步,又是悔怨,又是担忧,怕女儿心系表哥,受不住这动静,踌躇该如何跟她提起。
像是一句规语,绕过循环,竟然把婚事降落到她头上。
现在韩蛰应了婚事,按先前韩蛰“克死”两位未过门的老婆,不肯叫人等闲踏进韩家大门的架式,那傅家孙女一定能逃过劫数,赔上一命。即便能嫁出来,按傅家那副德行,攀上了韩相这棵大树,必然会胡作非为,到时候不必他脱手,韩镜就先清算去了。
本日闲着无事,抄书以外,令容尽在揣摩该如何推拒了跟宋重光的婚事,才气顺理成章,不叫旁人起半点狐疑,也不叫娘舅过分绝望。想起在宋家后宅独居的日子,不免想起各种美食,遂筹措起这道栗子炒鸡。
“爹!”令容忙揪住他衣袖,虽心乱如麻,却知抗旨不是小事,只低声道:“容我想想。”
韩家在都城的显赫权势当然炙手可热,令人羡慕,但韩蛰心狠手辣、笑里藏刀的名声倒是全部朝堂无人不知。传闻他办案时对老弱妇孺都下得去手,叱咤风云的硬汉到了他手里都只求速死,更别说旁人了。
既然是他决计抨击,倘若父亲抗旨,那便是自寻死路!
小厨房里备着切成块的鸡肉,等栗子剥好煮熟了,将鸡肉加酒和酱酒煨到七分熟,再加上栗子和笋块,再煨三分,加点饴糖后出锅,做出一道栗子炒鸡,味道极好。
如何算,这对他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田保跟靖宁伯府非亲非故,冒然提起,必然是为先前那少年的事情。
樊衡是韩蛰身边的得力副使,心机周到,目光暴虐,手腕果断,非常得正视。